屈向陽看着這些資料陷入了思考,這整本都在寫着後面的發展會有利于警方查案,但是這些發展就是一個個的誘餌,引導着警方往上面咬,操作着整個案件的起始這個集團的法律顧問肯定是個狠角色。
了解到這裡浦星瑞直接從桌下搬起一箱的卷宗,“這是我們調查三十來年的卷宗,換了五個領隊。”
牛皮紙箱子大小能裝下一台空調外挂機,裡面的牛皮紙外包裝能隐隐約約看得到的多,箱子都裝不住的要冒出來。
屈向陽和季陽倒吸一口冷氣,眼睛睜得頗大。
一箱子的卷宗都要看完嗎?那不比自己聯考前看的卷子有的一比?
“當然這些是為了方便,隻要看上面五本就是了。”
兩人懸着的一顆心落了下來,但是市局的卷宗寫的仔細翻閱起來是需要精力的。
“内容有點多,我們可以帶你們看電子翻閱的,如果說想要标記的話,五本下面就是複印件。”
“謝謝浦隊,也辛苦準備資料的同志,這麼照顧我們,實在是感謝。”
寒暄後的就是進入緊張的工作當中了,屈向陽拿着三本季陽拿着兩本,這些卷宗選擇的年份都是近五年和初期,也就是從一個企業的成長到晉升為集團。
屈向陽看的眼睛都發麻了,準備放松一下,“小季警官,這個案子你怎麼看?”
突然被叫小季有點不習慣,“gun哪來的小季,我比你多一條杠比你多三年,給我認真點。”
因為這個案件的細節很多要看的話會很累,這個卷宗簡直是陳年老卷宗了,五個領隊用自己的下半輩子也要把這個案件查的水落石出,但是還是撐不過年齡到頭,退休了,這個案件隻能轉交給下一位能夠承擔起這個案件的候選人了。
“這個案件确實漏洞很大,但是這種漏洞就像是無形的空氣牆一樣,看得到碰不着,要命的是裡面有兩起命案都在上世紀,就是到現在年代久遠,證據也有可能在慢慢的流失,随後這個王盛從面相上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但是在新聞發布會說裡都像是說‘你來定我罪’一樣輕松,他的後背有靠山?這個問題我們不知道。”
有靠山?那就是檢察院裡出了内鬼。
“靠山這事情重大,我們不好說,隻能看能不能察覺到,要是三十二年一直是這樣的話,王盛這個人肯定會玩票大的。”
王盛年輕的時候就喜歡和警局的人打交道,出了事後那就是經常性的在附近派出所、公安局裡遊蕩,簡直是不把執法人員看在眼裡。
屈向陽把季陽說的問題全都記錄了下來,整個卷宗還隻是冰山一角。
敖洋海見他們是初來乍到融入工作也是很迅速,兩人合作順風順水的,看來在分局劉建偉沒有給屈向陽分配一個搭檔就來市局借人了,果然老謀深算。
三小時,卷宗裡的内容被整理的差不多了,總結下來的問題寫滿了一張紙,還有一張時間線,裡面寫着的都是王盛這個公司、集團的成立還有事件。
辦公室裡的燈還在亮着,兩人都沒有吃飯。
“我等會要去陪那個你口中重要的監護人,我先走了,這個你就去給敖總吧。”
季陽直接把事情全丢給屈向陽,自己就去找那個小孩了,出門前還不忘把手機靜音關了。
叮咚!叮咚!
您有124條未回信息。
您有43條未接來電。
您有99+條未讀信息。
季陽看着這些信息二話不說直接後台全部清理,手機桌面重新回到了整潔,
工作性質手機不能把後台給關閉,所以季陽手機桌面除開一些社交信息和強國之外就沒有什麼娛樂性的軟件,大多數微信的群消息都是滿的,自己知道那些提到自己的信息大多數是@全體成員不用看。
因為犯罪心理師在這個從警行業裡跌宕起伏,裡面都是執行任務很少是跟自己有關的,大多數是他們審不下來的犯人發私信說來一趟就來一趟,審問完了嫌疑人就開口了。
但是季陽覺得納悶,這些信息怎麼都是陸拾壹這個小孩發來的,其他的群消息都沒有提醒。
季陽從悶熱的市局裡出來,夜晚的涼風已經吹散了不少的潮紅。
走在路上路過了青石區分局,原來這裡和市局挺近的,還要坐車子繞個大彎來市局,真是。
季陽覺得敖總這樣的浪費警力可惜的搖搖頭。
咋眼看,門口好像站着一個人。
離警局門口還有一個四道馬路的距離,陸拾壹就眼尖的看見了季陽。
“季叔叔!”
聲音大的站在門口的人都要探出來個腦袋看看怎麼回事。季陽當場愣住,扭頭就跑。
太尴尬了太尴尬了,這小子不經行動能力大連嗓門都這麼大。
還沒喲走多遠,剛跨出去半步就被拉着手臂給拽回來了,這一拽正好給陸拾壹的胸膛上來了一擊。
兩人在明亮的路燈下心貼着背,是暖光的見證。
“季叔叔,快走我的高中就在這裡。”
還是老樣子,沒等季陽說答應就牽着手拉過去了,季陽好像在這幾小時的磨難裡熟悉了陸拾壹這個小孩,至少這種突如其來的飛奔他已經适應了。
“季叔叔,這是我高中,邊上的一家奶茶店,裡面的奶茶我可懷念了每次下午放學我都要來一杯。”
手指向校門口對面學生來來往往的奶茶店。
過去的奶茶都是奶茶粉兌出來的,“你說你下午放學就要喝,你怎麼不長胖啊?”
“我那時候打籃球,買完奶茶就去學校裡打,打到晚自習上課也就一個半小時,消耗掉了。”
“昨天喝了酒今天還要喝奶茶,漲的水飽。”
陸拾壹朝着季陽笑出燦爛笑臉,這是季陽見到的最真誠的笑臉。
“emm季叔叔,你為什麼不結婚啊?”
“怎麼了?你家裡人催了?”
催婚果然是家裡的重大重點之一。
“不是,隻是單單的好奇,當然,季叔叔不願意說也可以不說。”
“結婚與不結婚是個人的自由,死纏爛打的不是愛是騷擾,我不結婚的理由很簡單因為我從警之後不想有太多的事情,簡簡單單的過完這一生就是了,你啊,要是有想法可以去國考或者當個老師,要做喜歡老師的學生,而不是學生背後唾棄的老師。”
“我不想當老師,季叔叔。”
陸拾壹好像聽到了什麼跟刺激着火了似的,“我想去公安,我想跟你一樣。”
“不行”,季陽搖頭,“進公安很難,你學心理的在公安站不住的。”
“為什麼?”
“你可以的未來有很好的發展,當然你的選擇我是不幹涉的,我也沒有權力,當然即使是考上了我也祝福你,你可以跟我一樣在一個單位裡。”
季陽話語裡充滿了支持又不支持,用自己的後果來告訴他。
“你要是去了公安,搞不好就是往獄警的方面發展,在基層有經驗的公安民警早已對審問了如指掌,更别說到了分局、市局。”
公安這條路不好走,從交警轉到犯罪心理師中間就是二十六年,好處是什麼?從大隊轉到了市局是挺高興的,但是來到這裡就是疏導隊員的心理,比較難纏的犯人才找自己出來,不然平常的聚會都是避之遠去的。
“季叔叔,我是想和你一樣懲治犯人,但我最大的夢想就是發表關于青少年犯罪心理的研究,所以我要去的地方就是監獄管理局,雖然我沒有考上犯罪心理師的研究生但是我可以,我隻需要你的支持,我就心滿意足了。”
季陽慚色低頭,仿佛剛才說着話在破壞他的夢想一樣。但是轉念一想不是壞事。
“行,我支持你。”
四周聲起少年們的笑聲,埋沒了二人的對話,隻有他們知道,他們擁抱在青春的歡聲裡。
高中的青春就這樣的簡單,苦熬在學海裡,揮灑在未來裡。
青春的笑聲揮灑在校園他們也在準備着最後的沖刺,再也沒有出現過的青春将會是誰種下的種子,遠處盛開的花朵卻是他們互相慰藉落下的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