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興緻缺缺,白神山地隻有她一隻兔妖,其他妖怪都是天敵,遠遠聞着味道就能把兔吓到跑。最近她被養得太好,太過安逸,生理本能無法再抑制住。
這方面,桃山枝還很生澀,被本能驅使着,下意識親近最信賴的人——五條悟。
她坐起,長耳蹭過他霜白的發絲,黑發逶迤而下,桃山枝垂頭看他。
五條悟半阖着眼,臉上表情淡淡,讀不出情緒。她幹脆俯下身,唇瓣滑過眉眼、鼻梁,想要再吻上唇時,被揪住後脖頸拉開。
目光相對,這時她終于看清了,風暴席卷而來。桃山枝頭皮一緊,瞳孔顫抖,長耳緊貼在臉側,終于感覺到有些危險,難耐的情緒被緊張取代。
逃,她得逃。
剛溜到床沿,腳踝被抓住,半坐起身的人将她扯回來禁锢在懷裡,下颌被掐着擡起,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燙得她一抖,原本壓下的熱意又一次湧了上來将眼尾染紅。
屈服于本能,她湊近學着五條悟之前的樣子,咬在他唇上,不得章法厮磨了會,熱意沒有消退,反而越來越灼人,體内的血液開始沸騰,她難耐地扭動了下身體。
“要我幫你嗎?”
坐懷不亂的人神情難辨,沒有回應她的吻。拉開距離,隻抓住她的手貼在唇邊輕吻了一下,看見她皮膚上泛起一層淡粉也不為所動。
桃山枝又将自己的唇湊了過去,身體貼得更緊了,幾乎嚴絲合縫,用行動祈求他的幫助。
耳朵被揪住,她再一次被推開。被乞求的對象手指撫上臉頰,刮過唇瓣。如有實質的目光一寸寸掃過下滑,一切無所遁形,讓她忍不住想要用什麼遮擋住自己。
在她承受不住時,輕歎聲響起,眼睛被蓋住,灼熱的呼吸覆下,吻又一次如期而至。
比之前更加燙人、猛烈。大手扣住腰壓着往下,距離依然不夠,熱意在皮膚間傳遞。
兔子痛的時候,也不會發出聲音,加上暫時還沒學會人類的語言,哼哼唧唧連罵人都不會。不過爪牙很鋒利,一沒注意,便在身上留下血痕。
在猛獸的眼裡,這點傷不值得一提,血腥味隻會激發新一輪更猛烈的撲咬。
被大貓爪墊摁着無法逃離,隻能嗚嗚哭泣,聲音碰撞得支離破碎,眼角溢出的淚水大部分被唇舌卷走,一些沒入發間,暈濕了被褥。
混沌間,她好像又回到白神山地,記憶中最深處的那個夜晚。
暴雨傾盆而下,低矮的窪地一下子被水淹沒,崖壁的砂石滾滾落下。小動物們放棄洞穴四散而逃,她因為白天剛從虎口逃脫,重傷未愈跑在最後,一下子被洪流卷走。
皮毛變得髒污黏膩,用盡了力氣也掙紮不出這吃人的泥潭,隻能無助下墜。
疼,很疼。
無處不疼。
那一次她強烈想活下去,再醒來并未失去性命,反而獲得妖力。
而這次......
桃山枝嗚咽出聲,另一種意義上的新生降臨。比起痛苦,其間摻雜很多複雜情緒,她想不明白,隻能勾緊身上的人,以防再次墜入泥潭。
兔子的味道十分美味,質地細嫩。皮毛的手感尤其好,像上好的綢緞,觸手如墜雲端。哭的時候也很乖巧,再難捱也隻會眼睛紅紅地小聲嗚咽。
經曆一通烈火烹油炙烤,桃山枝從裡到外熟透。
五條悟挑開她鬓角沾濕的頭發,擦幹淨她臉上的淚痕,清理完,輕手輕腳下床。
他還很精神,一身精力無處發洩。無所事事轉了一圈,幹脆撈起地上的衣服,蹲在浴室開始搓洗。
大到褶皺的裙子,小到私密的内衣,不假人手。
等收拾完畢,他蹲回床邊,扒着床沿,盯着桃山枝瞧。
目光太過灼熱無法忽視,桃山枝清醒過來。
房間内隻開着一盞床頭燈,光線朦胧,她對上五條悟熠熠生輝的眼睛。
記憶回籠,身上疼痛還未散去,像被石磨碾過,她委屈癟嘴。
沒妖告訴她,求偶會這麼疼。
正常情況下,她絕對會躲得遠遠,不給下次機會。但剛澆滅的熱意再一次湧上來,桃山枝湊近,環住他脖頸,皮膚再次漫上粉霞。
五條悟一愣,從她動作中看出些許端倪。
剛才他沒把桃山枝跟求偶挂鈎,現在斷電的大腦重連,很快抓住關于養兔的注意事項。
其中一條——
兔子求偶期會持續一段時間,反複多次。而母兔是……一年四季發情。
抱着桃山枝,五條悟第一次陷入深思。
最強的話。
在其他方面應該……也得是最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