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一個成年人還制不住一個孩子吧。
如果是妖怪……
桃山枝光棍地想,那他要是真的想要傷害她,那估計怎麼躲也躲不開。
關門前,桃山枝忍不住看了眼外面有些黑沉的天色。
這天氣,很有可能下雪。
她掃了下男孩身上有些單薄的衣服,猶豫了一會最終收回手,沒合上門,敞開一條縫。
從家裡吃灰的角落翻出許久沒使用過的醫藥箱,桃山枝咬着下唇,小心翼翼地給自己的傷口消毒,碘伏塗在傷口上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
在她上藥時,一道身影在門口站了會,扒着門探出頭,目光落在桃山枝身上片刻,進屋。
他腳步輕巧,靠得近了,桃山枝才發現已經溜進屋的小動物。手一抖,棉簽失手摁在傷口上,痛得龇牙咧嘴。
走路怎麼跟貓一樣,完全沒有聲音。
不隻是腳步像,行為舉止也像。
不知道是不是刨院子裡土了,小臉上蹭了灰,和服也弄髒了一大片,光着腳,在光潔的地闆上留下一小串腳印。
桃山枝盯着弄髒的地闆眉心直跳。
小貓依然離她好幾步遠,不願意靠近,豎着耳朵在客廳逛了一圈。左碰碰她的草莓抱枕,右動動停在角落的掃地機器人,最後蹲在電視機前伸手戳了戳,不小心摁到開關,突然出現的畫面似乎把他吓了一大跳,眼睛瞪得圓溜。
“這是什麼?”
桃山枝:......
“電視機。”
這樣子,像是完全沒有見過電視。
蹲在電視機前的男孩,又伸手戳了幾下,大眼睛盯着上面節目看了會,很快便失去興趣,站起身走到樓梯口,看起來準備上樓。
桃山枝這下坐不住了,樓上是她的房間。她一時情急,起身動作太大,牽扯到傷口,差點跌坐回去,也就這一個耽誤,她看到了詭異的一幕。
原本要上樓的人,剛爬到一半,像是撞到什麼,腳下沒站穩往後倒去。
桃山枝驚住,來不及多想,這次倒是接住了踩空摔下來的小朋友。
“嘶——”傷口被壓到,桃山枝痛得低呼一聲。
雖然很疼,但是也讓桃山枝原本的警惕性稍微散去。
熱的,至少是活物。
被抱住的人,也不像之前那樣急于避開,從她懷裡坐起身,盯着樓梯口擰起眉。
五條悟莫名其妙出現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他原本以為是詛咒師的陷阱,又或者是咒靈的幻境。從他出生起,這樣的情況屢見不鮮。
他早已習慣,結果四處探查一圈,不僅沒有發現咒靈的蹤影,連一絲咒力痕迹都沒有找到,就連六眼也看不出端倪,這裡平靜和平得有些詭異。
一棟普通的房子,一個弱唧唧毫無咒力的人類。
是人吧,咒靈應該沒這麼弱。
而且......
他攤開手掌又重新收攏,體内的咒力像是被封閉住一樣,無法運轉,他的無下限也無法使用,六眼的360度視角關閉,原本一直深受困擾的大腦被解放。
他推開桃山枝的手臂,又朝樓梯走去,伸手往前,在觸碰到一道無形的屏障時挑眉。
不是錯覺,這裡真的有什麼在阻擋着他。
如果是正常人,大概就要懷疑是不是鬼打牆了,但五條悟明顯不是。他來了興緻,退回原地,探究的目光落在不明所以的桃山枝身上,以她為圓心往其他方向走了幾步。
大概走出十米遠距離的時候,就會被擋住。剛剛在院子裡突然莫名其妙受力摔倒,現在有了解釋。
他不能離開這個女人身邊太遠。
五條悟得到結論走回桃山枝面前,自下而上掃視着她,觀察着她,目光十分認真,好像在研究什麼新奇的事物一樣。
桃山枝有點不自在。
她不喜歡這樣專注的目光,會讓她産生自己正被赤裸裸扒開的錯覺。
五條悟走近幾步,貼着她蹲下,這樣近的距離讓桃山枝炸毛般往後退。
超過正常社交距離,哪怕隻是個孩子,也十分讓她不适應。
她不知道這一個半大的孩子,哪來讓人這麼強烈想逃離的氣場。
手臂被抓住無法後退。
他手掌不大,甚至不能圈住她手臂,力道卻不小,抓着她不放。
“喂,你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