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片和諧的景象。
就着這份和諧,一周七天的數目也在日常的生活中劃過大半,當櫻庭青筱翻過四月的日曆,發覺已經是五月初夏的時候,離那個計劃正式實施的時間竟然也隻剩下兩天。
潮濕的綠色開始攀上庭院的周邊,偶爾日子也會變得悶熱,不是很能明白太宰治是怎麼做到蒙一身的綁帶還不被熱暈的櫻庭青筱對他那種特異能力表達實打實的羨慕,然後自己也隻能無奈地隻能把自己那長長的頭發往上紮了一點,實在是太悶了。
後來他仔細想了想,為什麼不幹脆把頭發剪了呢?
等着鍋上的湯,櫻庭青筱一邊準備好碗筷,一邊隔着飯廳把兩個還沉迷打遊戲的人喊過來吃飯。
唔,事情解決之後就去剪了吧。少年在心中默默地做下決定。
金子美鈴端起唯一倒好的那碗湯吹了吹,在喝之前還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有時候真的感覺櫻庭先生像一個老古董一樣。”
“其實就是吧。”太宰治慢悠悠地晃了過來,他拉開凳子坐下,卻并不急着吃東西,“畢竟我上次見到的這麼規範作息的人,好像都四十歲了。”
廚房和飯廳中間隻挂了一層布,所以在裡面聽得清清楚楚的不怒反笑,他端着兩碗冷面走了出來,語氣中隻存在着無盡的淡然,“你們兩個吃飯還不忘打廚子呢。”
“好甜....的湯。”被齁到懷疑人生的金子美鈴呆在了原地,她的思緒在那一秒直接滞留在原地,在接下來停擺的時間裡,那如漿般濃稠的甜味還一直在口腔裡反複回環,然後整個人的味蕾都已經完全被緻死量的甜給麻痹了。
金子美鈴迷茫地看了看手中的湯,又迷茫地看了看面前的兩人,露出了一個原來這就是天堂嗎的表情。
櫻庭青筱:“......”
一瞬間因為心虛而移開了目光的櫻庭青筱咳嗽了一聲,還是把她手中的湯碗拿到了一邊,“因為那是我的湯。”
太宰治不太禮貌地笑了出來。
飯後,由于金子美鈴還沒走出甜湯的陰影,呆呆地坐在地毯上吐魂,所以太宰治難得跑到客廳的閱讀區這邊來看書了。
說是來看書,但他也沒有很認真在看的樣子,更像是大緻掃了一遍就過,有時候甚至看都不看内頁,确認了下信息就直接看下一本了。
櫻庭青筱實在受不了這人囫囵吞棗式的看書行為,在太宰治又打算打開一個新書櫃的時候,充滿怨氣地打斷了他的行為。
“太宰,很難收拾的。”
無奈地歎息一聲之後,櫻庭青筱抓了抓頭發,面上難得出現了苦惱的情緒,“你要是想要找異能書的話,跟我直說就行了,好嗎?”
他小聲嘟囔了幾句,差不多卡在了隻有仔細聽才能夠聽見的音量氛圍内,“最不想收拾的就是客廳的雜書部分了......唉......”
“诶,可是我想找的不是異能書來着。”看起來有點失望的太宰治地回答了先前的問題。
“嗯,嗯——那你要找的是什麼?”黑發少年歪了歪頭,顯然是對這本“太宰治有興趣的”非異能書也有些興趣。
“是《神曲》哦,之前美鈴就有在讀這本書吧。”
一說出書名櫻庭青筱就明白了,他指了指天花闆的方向,“那套書在樓上,你要是想看的話我現在去給你拿。”
看着遠去的身影,太宰治臉上那個可以稱為心滿意足的表情立馬消失,鸢眸睜開,原先被掩蓋虛無與死寂在此刻一覽無餘。
地獄,境界,天堂。
屬于橫濱的中途與轉折點馬上就要到來,白天與黑夜都已經在混亂之中迷失了原本的正路,而此刻昏暗的森林就站在所有人的眼前。*
那麼,維吉爾在哪?
*
橫濱的碼頭不分公私,無論在何時都是十分熱鬧的模樣,無數的國内外貿易就系在這些船舶上,商人們在此翹首以盼,期望能夠帶來千金買賣,亦或者是不要将自己最後的的孤注一擲也變得血本無虧。
港口黑手黨所據的某個碼頭的角落裡,一艘來自英國的貨船猛然爆炸開來。
在爆炸引發的火海附近,一位灰發的少年正不緊不慢地走過,那灼熱的火焰夠不着他的紅鬥篷,而純黑的硝煙也染不髒他的臉龐。
少年停下來觀察了一會兒現場情形,如石榴般晶瑩的绯色眼眸中滿是對自己創造出的這幅景象的喜悅之情,他甚至好心情地哼了幾首不知名童謠的曲調。
然後這美好的一切就全被自己不懂風情的好同事打攪了。
飄散的火灰慢慢凝聚在一起,憑空拼湊出了長段的法語文字,當最後一個單詞被完整地書寫出來後,記錄了這段文字的任務文書在一瞬間擁有了紙張的實質,頃刻間飄停在了空中。
文書的首段正寫着發布命令的人的名字,巴士底獄的印章與某個管理人的簽名重疊在一起,顯得格外唬人,而被唬的人隻能冷着臉又掃了一遍任務内容,然後伸出了手将這張紙揭下。
就在他将任務單從半空中拿起來的下一秒,不知從何處而起的紫火從紙張的某側開始燃燒,最後隻剩下燒幹淨的灰燼零零碎碎地落到了皮膚上,似乎留下了些燙傷的痕迹。
一朵紫色的鸢尾花悄然盛放在少年的手背上。
“Strain在哪來着......啊,糟了,左拉好像沒說過來着。”
名為苦惱的神色隻在他的臉上停留了幾秒,不過片刻就已經消失的幹幹淨淨,“算啦,還是先抓個情報販子問一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