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庭青筱有些淡淡的絕望,但這并不妨礙他向着那兩個不懷好心的人走了過去。
既然被他直接抓了個正着,那就更不能放過了,對于這種沾染毒/品的社會垃圾,櫻庭青筱向來是秉持着一鍵清除的态度。
廣津柳浪今天帶的這支黑蜥蜴并不是他最熟悉的那一波人,估摸着是後勤部長看着武鬥人員這方面越來越大的缺口,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從其他部門或者外面就地就薅過來的。
難怪這支小隊不僅作戰素質差,還混進了些别有心思的人。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呢。”少年停在了二人身後,用了一種輕到隻有他們三人才能夠聽見的聲調說話,“能不能也帶上我啊?”
被問到的兩個人身體忍不住一抖,下意識地把自己的武器拿出來反擊,卻在一秒之後各自感受到了來自腦後的涼意。
他們沒有摸到自己的槍支,與之相反的,本該出現在槍套處的兩把手槍現在正抵住了他們的後腦勺。
還不等兩人開口,櫻庭青筱便平淡無波地說了一句,“可真有膽子啊,消音器都讓你們給裝上了。”
他看不見這兩個社會垃圾的表情,但也并不需要去看,無非都是驚恐的,就像之前那些求饒的高濑會成員一樣,一副為害人間又珍惜小命的自私模樣。
社會垃圾都一個樣。
“不過這樣也好。”他的語調帶了一點輕松,“至少你們死的時候動靜就不會很大啦。”
求饒的話語立馬出現在櫻庭青筱的耳邊,求生欲爆發的人正痛哭流涕地訴說着自己的價值,想要從他手裡撿回一條命,“等等,别殺我,我可以——”
黑色的發在空中晃悠悠的,持槍的人兀自搖了搖頭,他興緻缺缺地打斷了這句話。
“你不可以,而我也不在乎。”
經過消音器處理之後,極其微小的槍聲在這方狹窄的空間響起,櫻庭青筱掂了掂手上的槍,一邊感歎着這消音器的質量還不錯,一邊往後退了幾步,他看着兩人的屍體因為失去力氣而往前倒,又在緊閉箱門的阻攔下慢慢滑到了地上。
眼前的集裝箱裡裝的正是自己一段時間前苦尋不到的毒/品,根據第一份清單來看,這就是高濑會目前擁有的全部分量。
果然還是直接燒了吧,在這裡就不得不說一句,太宰治提供的這法子雖然粗暴,但也是極為有效。
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櫻庭青筱還是不太喜歡火——他總不能當着黑蜥蜴的面飄到天上去躲吧,要真是那樣做的話,明天自己就可以又去蹲一下港口黑手黨的審訊室了。
審訊室真好,讓人有一種回到家的感覺。
等到黑蜥蜴差不多整理好倉庫裡的物資,後勤部長也攜屬下趕到了現場,真是難以想象一個中年男人是怎麼對着一個白頭發的老爺子梨花帶雨,哭天喊地的,全然一副要把廣津柳浪及其部下供為再生父母的樣子。
櫻庭青筱站在一旁對此歎為觀止。
他沒有在後勤部的人面前再出現,仿佛一個飄忽不定的影子,又從黑蜥蜴的隊伍之中消失了,畢竟自己是審訊部的大名人,要是今天被後勤部長發現了,哪天他對着首領心血來潮一說,自己就真的審訊室一位有請了。
港口黑手黨的老首領現在就靠着那本幻書吊命,而櫻庭青筱偏偏正好是個異能作用無效化的異能力者,本人還經常有事沒事違抗一下命令,所以就被眼底裡容不下沙子的首領當成了重點對象關注了。
在港口黑手黨的大部隊從倉庫之中撤離之後,那個死角處的集裝箱也沒有被人發現,這一切正合櫻庭青筱的意,他掏出了原來的打火機,對着倉庫一丢。
風停滞了一瞬間,又在已經合上大門的倉庫裡面狂烈地卷了起來。
爆破聲就此響了起來,引得外頭的黑手黨們驚呼出聲,後勤部長對着所有人下了保護好物資,迅速撤離的命令,一旁的廣津柳浪沒有出聲,他打開了自己的手機,三四條信息頂開原來的首領命令,出現在屏幕的最上方,發信人則是某個半路消失的少年。
【老爺子我就先走了哈,身體恢複的也很好您也别操心。】
【雖然知道您是很珍重自己的屬下的,但還是請在回去之後嚴查一下黑蜥蜴吧。】
【現在的黑蜥蜴完全是魚龍混雜的樣子,您應當作出取舍,比如那種磕藥的人就是絕對不能留下的,所以已經被我就地解決了,對于擅自動手的事情,我真的非常抱歉。】
【如果您之後有空的話,還請來我家中做客,就連美鈴一直很感謝那天您對我的幫助。】
廣津柳浪将短信一條條删掉之後才把手機合上,他無聲地歎了口氣。
這孩子怎麼還是跟初次見面的時候一樣,沒什麼變化啊。
差不多是四年前,廣津柳浪和櫻庭青筱第一次相遇,就是因為發生在橫濱的某個地下賭場之中的一出古籍走私事件。
這原本隻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貿易事故,然而誰都沒有料到,那本走私的古籍其實是一個異能物品,帶有着讓人變成木偶的功能。
當廣津柳浪得到了自己屬下的蹤迹消失在了賭場的消息後,帶着其他黑蜥蜴趕到的時候,出現在他眼前的便就是幾十個長相各異的仿真木偶,和一個捧着書在閱讀的黑發小孩。
那時候的櫻庭青筱隻有十歲,可能還是一米三剛出頭的身高,卻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樣了。
他察覺到了外人的到來,從賭桌利索爬了下來,頂着遠處對準自己的槍口,認真警告了廣津柳浪和他的部下不要踏入通向賭場内部的門,否則也會變成一隻有着白頭發和單片眼鏡的仿真木偶和許多的黑西裝仿真木偶。
有個黑蜥蜴成員沒聽他的話,剛一邁步子就變成了小孩口中的黑西裝仿真木偶,骨碌碌滾到了其他躍躍欲試的人腳邊。
“都說了不要進來了。”尚不知道姓名的男孩闆起了臉,對這群人不信服的行為有些生氣。
見識到後果如何的廣津柳浪隻好帶着部下老實站在了門口,禮貌地詢問着面前的小孩在這裡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