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這是今日送來的花,我們姑娘讓您先挑了,剩的一對給她。”紫鵑碰了先前的那個匣子出來了。
青珞随意挑了兩支,她沒記錯的話,這花還是因為薛寶钗不喜歡,薛姨媽這才分給她們做人情的。人家有個母親在旁幫扶着,就是不一樣,心中不免想念賈敏,又落了一回淚。
到了第二天,青珞和黛玉閑來無事,就往梨香院去了,薛姨媽笑道,“今天可是巧了,你二哥哥正在裡頭和她說話呢。”
青珞和黛玉對視一眼,青珞心想,早知道寶玉在她就不來了,剛好湊一桌打麻将嗎?
裡頭的兩人一人掌中托着玉,一人掌中托着鎖,莺兒在一旁笑道,“我說得不錯吧?可不是剛好成對的話。”
“什麼成對的話,也說與我們聽聽。”黛玉邊說邊走了二人身旁。
“就是這鎖上的吉利話。”薛寶钗見林家姐妹來了,便從寶玉手上取回金鎖,戴回了身上。
“那時候,我見了那癞頭和尚,他也說了幾句吉利話,卻也沒說要我們姐妹錾上。”青珞說道此處頓了一頓,“可見他是偏疼寶姐姐不是?那吉利話想來也隻是糊弄人的,不頂事。”
“瞧瞧這話說的,寶姐姐這樣的人你不偏疼?”黛玉拉了青珞笑道,“寶姐姐今日可好些了?”
“吃了藥已是大好了。”薛寶钗回道,臉上挂着一抹從容的微笑
“是那什麼冷香丸嗎?”青珞眨着眼睛問道,又湊到寶钗身邊嗅了嗅,“姐姐這藥可夠香的,都省了熏香了。”
薛寶钗周身萦繞的幽香雖甜,卻又透露出一股冷意來,倒是名副其實的冷香,香在髓裡,冷到骨裡。
“既然二哥哥在,我們就先走了,不叨擾寶姐姐了。”黛玉攏攏身上的褂子,“外頭下着雪,再不走該更冷了。”
“怎麼才來就走呀。”寶玉不滿地說道,“要不我和你們一起回去?”
“那可就更使不得了,熱鬧的時候人紮堆,冷清的時候一個不得,這算怎麼個事兒。你且留在姨媽處玩,我們明兒再來。”青珞說道,對寶钗點點頭,“姐姐好生養着。”
說完,也不多加停留,出了裡屋跟薛姨媽道了别,兩個人晃晃悠悠地又回去了。
此時雪又大了些,幾乎迷了眼,依稀看見一片銀裝素裹。美景當下,于是腳步不由又放慢了些,邊聊邊走。到屋之後已是用飯時間,小丫頭看她們回來連忙通知了老太太,擺了飯上來。
“老祖宗怎麼這樣看着黛玉,黛玉臉上有飯粒兒嗎?”黛玉摸摸臉道,怎麼一吃完飯老祖宗就用這樣的眼神瞧着自己。
“玉兒吃得好像比往日多些了?”賈母笑眯眯地說道,“我看着心裡高興,就多瞧了你幾眼。”
“今日精神好,自然吃得也就多了。”黛玉一聽是關于她飯量的問題,羞紅了臉,“老祖宗可是嫌黛玉吃得多了?”
“不嫌不嫌,你要吃得和青珞一樣多我才滿意呢。”賈母的視線落在另一個外孫女身上,看青珞毫不在意的樣子,又加了一句,“不過可别撐了就是。”
一語出,滿屋子都笑了,知道賈母說的是青珞那次貪吃的事情。青珞縱是臉皮再厚,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隻得呈小媳婦狀地縮在一旁。
在青珞心裡,那是絕絕對對的一場悲劇。賈母為了林家姐妹特意讓找了個做南方菜的廚子,那廚子來的第一天就奉上了幾盤江南的精緻小點。賈母嘗了幾個,就全賞給了林家姐妹。青珞那叫一個大喜,一口氣幹掉了大半。那些東西小是小,可大多是糯米做的,不易消化,再叫上吃了這麼多。結果青珞到了半夜就開始又吐又燒的,隻捂着肚子叫難受。太醫來了一瞧,忍着笑說道,“姐兒這是吃多了不消食,開服藥再餓幾頓就好了,不礙事。”
賈母那時聽了也是忍不住的笑,“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羞得青珞是幾天不敢見人,躲在屋子裡裝病。
吃完飯回了屋,青珞隐隐聽到裡屋相思在同黛玉說什麼二爺,明白她們家幾隻都已經到崩潰邊緣了,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