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後要小心看着他,再摔一次可就麻煩大了。”這句是對周榷之說的,仔細聽有一絲責怪的意味。
林初言正欣賞膝蓋上的蝴蝶結,聽見周榷之淡淡嗯了一聲。
護士還給他拿了個輪椅,林初言覺得是不是太誇張了點,他也不至于到這個地步,就是走路不太利索。
周榷之一個眼神瞥過來,還在糾結的林初言就迅速坐下了。
……
回去時換了個車子,後座更寬敞,還有奢華的星空頂。
林初言在心裡哇哇哇,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坐上了頂級豪車。他不想努力了嗚嗚,老公大腿好粗。
周榷之聽着心聲,瞥了眼到處亂看亂摸的林初言,嘲諷拉滿:“坐好,你是三歲小孩子嗎?”
林初言唇角微抿,摟着抱枕坐到一邊,心裡默默下結論——
【人帥,有錢,心壞!】
李淮也回來了,坐在前面的副駕,司機啟動車子出發。
周榷之問:“人都處理好了?”
林初言渾身一僵,強裝自然地看向車窗外,他腦子裡閃過N部血腥電影的畫面:
【怎麼處理……?分/屍埋了?還是燒了?又或者裝進行李箱扔到海裡?】
周榷之:“……”想象力很豐富。
李淮看了一眼明顯在聽的林初言,表情踟蹰。但既然老闆開口問了,也就意味着不需要夫人避嫌。
“他昏過去後,我們又強制把他弄醒了,一開始嘴巴很硬。後來我們查到了他最近的一筆大額流水,通過賬戶找到了他的家人,然後他都說了。”
周榷之手指輕敲着窗沿,表情沒什麼波瀾:“什麼來頭?”
“他真名叫吳明澤,一周前混進醫院護工隊。正好老爺子原先的護工離職,他給人事主管紅包頂替了位置。”
周榷之冷嗤一聲,林初言耳朵抖了抖,他知道人事主管也糟了,甚至上上下下的人都沒好果子吃。
“我們在老爺子病房裡搜出來十幾個監聽設備,還在他住的地方搜到劇毒的有機砷化合物。”
李淮停頓了一下,林初言立刻明白了他的未盡之語。
“這種化學元素無色無味,極微少的量就足以麻痹神經,讓人心髒驟停。”
林初言手指無措地蜷了蜷,仿佛被這個詞語吓到。又或者是第一次對劇本世界的殘酷有了實感。
“背後的人查出來沒有?”周榷之沉聲道。
李淮搖搖頭:“對方一直用加密軟件和他聯系,錢是從一個國外空殼公司打進來的,法人信息已經在追查了。”
林初言神色也變得凝重,看來是處心積慮,有備而來。
李淮又補充了些細節,便不再說話了。
車裡氣氛死一般靜谧,周榷之深邃的五官籠在光影裡,臉色陰郁得能結霜。
看得出心情很不好,就像磨着犬牙蓄勢待發的陰鸷野獸。
林初言能感覺到他此刻交織翻湧的黑暗,隻要稍不留神,就會徹底淹沒所有,哪怕是他身邊的人。
說不害怕是假的,他脊背緊繃着,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這種氛圍一直延續到下車。
君臨山一号位于山頂的獨棟歐式建築,前看海景背靠山林,西南側還有近千平方的花園,是周老爺子置下的産業。
周榷之把林初言交給管家,就和李淮去二樓書房繼續商讨事情。
林初言在客廳裡和老管家面面相觑,傭人們插花的插花,澆水的澆水,然後趁機打量着新來的夫人。
“夫人累了一天,要不要先上樓休息?有什麼想吃的可以告訴我,廚房做好了給您送上去。”老管家專業素養很高,立刻就進入了角色。
林初言終于有了些精神,毫不客氣地給管家打了一串菜單。
他雖是土生土長的渝城人,但并不太能吃辣,反而更喜歡清淡的粵菜。
管家拿着菜單心領神會,沒想到夫人看起來瘦瘦的,還挺能吃。
另一個叫周姨的傭人領着他上樓。别墅裡裝了電梯,對林初言這種腿腳不便的人來說很友好。
二樓有個超級開闊的大平台,林初言看見眼睛都亮了,哇哇哇,也是靠着反派老公住上了超級無敵海景房!
周姨覺得新來的夫人面善,一邊推着他一邊講解着别墅裡的設施。
健身房、影音室、棋牌室、遊泳池……等等一應俱全。
太腐敗了太腐敗了,萬惡的資本家,這是他拍多少戲都賺不到的錢!
嗚嗚,淚目并享受着,真怕有一天舍不得跑路了。
這種好心情在去到卧室時戛然而止。
“夫人您累了先休息,行李我會安排送上來的。房間裡有電話,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告訴我們。”
這純黑白灰的裝潢,極具男性風格的家具,還有那張可以在床上來回打滾的超大的雙人床……
林初言徹底傻了眼,等等、他要和周榷之睡一個房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