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言心跳還未平穩,睜着迷茫的眼睛,有點沒反應過來:【啊?自己有要問他什麼嗎?】
周榷之提醒他:“商場。”
林初言回過神,那些困擾他的東西又紛紛冒了出來,一張小臉苦大仇深,這種燒腦的東西不适合他。
他慢吞吞地去拿手機,其實當時是有些沖動的,腦子一熱就把話寫出去了。沒想到周榷之記到現在。
周榷之掀起眼皮,靜默看他的動作:“想起來了就說。”
林初言決定豁出去了,咬着唇手指飛快地打字。然而打了半天,删删減減就寫了“未婚妻”三個字。
他還是不敢問。
“我曾經的未婚妻是嗎?”周榷之垂眼看了他寫的東西,“好心”補充道:“你想問她的死是不是和我有關?謝弈珩告訴你她墜海身亡?”
話都讓他說完了,林初言有些不知所措。
周榷之盯着小啞巴的神情,他眉心微微蹙着,未幹的發梢往下滴着水,一點點打濕胸前輕薄棉T。
單純,甚至有點蠢,别的男人說什麼都信,還慫恿他做卧底,被人賣了都還在幫别人數錢。
“你也覺得她的死和我有關,或者說,是我殺的?”周榷之語調危險地拖長,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重幾分:“你就這麼相信謝弈珩說的話?”
林初言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微涼的夜風從陽台吹進來,他打了個冷顫。
空氣中響起一聲短促的冷笑,高大的身影忽然籠罩過來。周榷之一步一步逼近,臉色堪稱陰鸷。
“如果真的是我,你會怎麼辦?”男聲低沉,甚至帶着一絲蠱惑。
【不、不怎麼辦……你能不能别過來?我害怕嗚嗚。】林初言一點點後退,緊挨着床邊不敢動了。
“怎麼,害怕了?第一次見我的時候,你也是這樣抖。”周榷之嘴唇一勾,“那時候就有人和你說什麼了是嗎?”
他們之間越靠越近,林初言退無可退,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周榷之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伸手掰住那小巧的下颌,指腹輕摩,“林初言,你怎麼笨成這樣,被人當槍使很開心?”
“謝弈珩如果有種,就應該直接來找我,而不是找你說一些毫無根據的猜測。甚至讓你幫他做某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被人捏着臉說笨,林初言肯定是有些不服氣的,但是礙于反派威勢,隻是撇撇嘴表達了一點不滿:
【好好好,我笨,我被人當槍使行了嗎?我其實也沒有完全相信好吧,這不是來求證本人了嗎?】
周榷之俯身下來,面對面盯着林初言的眼睛,那個褐色淚痣在燈光下閃過,好像小啞巴要哭了一樣。
“我隻回答你一次。”周榷之沒來由地煩躁,忍住想用指腹觸碰那個淚痣的想法,沉聲道:“我沒殺過任何人。”
林初言仍保持着那個姿勢,下颌因為一直擡起的角度,肌肉有些發酸。他抖着眼睫,怎麼也掙不脫對方的手心。
“那位我隻有幾面之緣的未婚妻是怎麼墜海的,我不得而知。我周榷之的确不是什麼好人。不過沒做過的事情,最好不要算在我頭上。”
意識覺醒之前,所有事情都會按既定軌迹發展。被安排的未婚妻、強加的命運、突兀的意外。
而意識覺醒後,他遇到了林初言。就像劇本世界中唯一的bug。有趣、善變、還有一點可愛。就像無聊已久的人,忽然得到一個心愛的玩具。
周榷之盯着小啞巴被捏紅的皮膚,斑駁的指痕反而讓他的心熱了起來。
“還有什麼要問,一次性問清楚吧。”
沒有今晚的事情之前,林初言或許真的會傻乎乎地繼續問。但是經過這一次,他再這麼莽就是傻逼!
小啞巴抿着唇瘋狂搖頭,盼望着能趕緊掙脫魔掌。
周榷之終于松開了鉗制他的手,垂眼低低看着他。那雙漂亮的杏眼濕漉漉的。其實是有點想哭,但是小啞巴竭力忍住了,呼吸一抽一抽的。
“吓到了?”周榷之的聲音恢複如常,慵懶又随意。
林初言還是搖頭,心裡憤憤不平,但是臉上還是裝得一副乖巧弱小的樣子。
【打一巴掌給一顆甜棗?我林初言再也不會随便上當了嗚嗚嗚。太過分了!】
周榷之無聲笑了下,專心看小啞巴演戲,經過這一次他應該會長點記性,省的一天到晚讓别的男人教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