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她問。

“是假面超人的聖誕節特别款卡牌。”諸伏景光怔愣的面容上慢慢顯露出笑容，笑至眉梢、眼底，乃至笑逐顔開。

他忽的擡頭，膝行到千早身邊，“看！和海報上的是一樣的。我一直想要卻沒有的，沒想到他拿到了還留給我。”

千早湊過去看，卡片的款式确實和海報上一樣。信紙上歪歪扭扭寫着，“To小景：要一起做正義的夥伴！”

“确實是很好的朋友。”千早慨歎。

諸伏景光珍而重之地疊好收起，恍惚間變得落寞，“和他約定好的時候我卻沒有來……”

他那天在這裡等了多久呢？

那之後沒過幾天，他就到東京去了。

“以後總會再見的。”千早攬上他的肩膀。

“嗯！”

一定會的，諸伏景光點頭。

千早在“秘密基地”聽諸伏景光講了童年的一半趣事，在回去的路上聽了另一半。

“你還有那麼能闖禍的時候嗎？”

“呀，等回過神來就不知道怎麼的已經闖禍了，我哥哥很是唠叨了一番，不過老師還有爸爸媽媽沒有批評我……”

“那時候高明哥多大？”

“就比我大六歲。但我有記憶起他就一直不苟言笑的樣子了，不過我知道哥哥他很關心我啦……”

*

在長野的最後一天的早上，諸伏高明與他們告别。

最後一天的下午，他們去墓地看望了諸伏景光的父母。

臨近新年，公墓裡多了一些此間人留下的花束和禮物。墓碑整整齊齊，有的殘留積雪，有的被精心拂去。諸伏景光發現自己當時撒下的花瓣早就不見蹤影，可能第二天就被清掃了也不一定。

雪奈和健太郎帶着千早和景光祭拜了逝者。健太郎絮叨了很多話。

“走吧。”夫婦倆轉身離開，他們晚上要回到東京，沒走兩步，就發現兩個孩子都沒跟上了。回頭，看見他們仍留在原地。

他們心下了然，默契地在遠處等待。

千早發現諸伏景光沒有離開的意思時，就駐足陪他。

諸伏景光隻是一恍惚，就發現雙腳紮在原地擡起不得。

一分鐘……就多留一分鐘，他想。

他表情很平靜，稚嫩的眉眼在此刻莫名有幾分堅毅。

“他們去世了，”諸伏景光無端地說，“haya,我的爸爸媽媽去世了。”

他是陳述一個事實。說完，他牽起千早的手，“走吧。”

千早一直就看着他，什麼也沒說，手上悄悄反握。

“我以後要做個警察，”諸伏景光目視前方，“我想，以一個警察的身份，自己看看那件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