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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溪雪詞窮,她心口疼,感覺心髒病要犯了。
一腳将葉清川踹地往前蹿了好幾步,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你幹嘛?!”葉清川怒。
他扶了扶發冠,整理了衣裳,瞪着面前的人。
江溪雪毫不心虛,沒有一點做了壞事的愧疚。她瞧着葉清川受驚後略顯狼狽的樣子,心中總算是解氣了。
“你信不信我的話我壓根就不在乎,我不信沒了你我就完不成這個任務回不了家了!”
傍晚的風微涼,吹動着女孩鬓角的絲發,夕陽的餘晖灑在女孩身上。
“你有本事就在這個世界待一輩子,别回去了!”江溪雪頗有些恨鐵不成鋼,拍了拍衣裙,留下一句“狗東西”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
次日清晨,江溪雪被自家弟弟從夢中鬧醒。
“懶鬼姐姐,懶鬼姐姐!”
江大力在床邊轉圈圈,聒噪的像一隻蜜蜂。
“快起床啦!今天還要去田裡割昨天沒割完的麥子呢!”
江溪雪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這床太硬,被褥也不舒服,昨晚幾乎沒怎麼睡。
“姐姐,你醒啦!”江大力撲到江溪雪床前。
“太陽都曬屁股喽哈哈哈哈。”他壓根注意不到江溪雪此時想要刀人的眼神,隻一個勁的傻樂。
“爹和娘都去田裡好久了,你也快快起來。”說着,江大力說着,便來拉他姐的手。
他嘟囔着嘴,有些不高興:“我也要去幫忙,姐姐也要去!”
話落,他使上吃奶的勁去拉江溪雪,恨不得就這樣将人拖去田裡幹活。
沒辦法,拗不過這小蠻牛。江溪雪心不甘情不願的床上爬起來,一番洗漱過後一手拿着江母留在鍋中已經發硬的饅頭,一手牽着活蹦亂跳的江大力,慢悠悠地朝麥田走去。
路過葉清川家院時,江溪雪有意無意地往裡邊瞟了兩眼。隻不過院内門窗緊閉,像是無人在家的樣子。
隻知道逍遙快活的狗東西。江溪雪在心中一陣腹诽。
很快就到了自家麥田,江父對于她今天來得這麼晚将明顯的不滿寫在了臉上,遞給江溪雪一把鐮刀,手指了一塊區域,讓她上一邊割麥去。
江溪雪倒不在意這老男人對自己的看法,自己能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不過考慮到是原主的父親,還是聽話拿起鐮刀勞作了起來。
從前在老家跟着爺爺奶奶在田裡幹過農活,所以江溪雪對于田間事務并不陌生。隻是日漸晌午,雖是秋日,在日頭高漲的田間勞作還是會讓人汗流浃背。
一滴汗水順着額頭劃過鼻尖落在麥穗上,江溪雪受不了了。
她避開江父江母,找了快陰涼地,躺下。
在田裡割了一上午的麥子,四肢早就酸痛不已,江溪雪躺在地上舒展了身體,身體得到解放的感覺讓她舒服地眯了眯眼。
正當她想要就這此地陰涼,打個盹兒時,一對婦人的談話傳進她的耳朵。
“你可曉得,葉家那書呆子,昨晚上跑了。”
“真的假的呦?”
葉家書呆子,是葉清川嗎?
江溪雪豎起耳朵,想要聽得更仔細些。
“可不是真的嘛,我還能說假的不成?”一婦人賣關子,吊着另一婦人,也吊着江溪雪。
“你可别忽悠了,快快說。”
“哈哈哈,你急甚?這事啊是葉娘子親口說的,還能有假?今早我來時在路上碰到葉家娘子了,說她家葉清川一夜未歸,不知去哪了,此時正焦頭爛額的找着呢。”
真的是葉清川,他昨晚居然沒回家嗎?江溪雪不解,隻聽那婦人又繼續說。
“不過啊,我看那書呆子跑了挺好。”
“怎麼說?這是何意?”
“你也不看看他娘逼他讀書逼成啥樣子了,但那書呆子又不比他爹,壓根不是讀書的料,這些年了還是個秀才,天天住書裡頭鄉試不是也沒過麼。”
婦人說着又惋惜起來:“可憐那葉家娘子喽,跟了個窮苦書生,高中狀元就沒回來過,一個女人家養着個不成器的兒子,啧啧,如今兒子也跑了,可憐呐。”
……
閑聊的人已經換了話題,江溪雪也無意去聽了。隻是她還是沒明白,葉清川已經不是原來的葉清川了,應當不至于像剛剛那婦人所說,被葉娘子逼着讀書多年忍無可忍逃走。
難道他找到其他回家的辦法了?江溪雪想不通。
一片黃葉從樹上飄落,抵達江溪雪的臉頰,她不耐煩地揮走,餘光瞄見一個黝黑的團子向她沖來。
“姐姐,你怎麼又偷懶呀!”
得,是小監工。
“我們該回家吃飯了!”小手汗津津的就抓了上來,江溪雪抽手都來不及,摸了一手的汗,欲哭無淚。
江大力牽着自家姐姐的手,小嘴叽叽喳喳得吵個不停。
“姐姐姐姐,今天上午我搬了好多麥子!”
“它們都堆成小山了嘻嘻。”
“懶鬼姐姐我都一上午沒看見你了。”
……
從樹下起身時江溪雪便感覺到身體的不适小孩的吵鬧更是惹得她一陣頭疼。
被牽着走了兩步,江溪雪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無意低頭時,竟發現自己手背上不知何時落了血滴。
“姐姐,你怎麼了?!你流了好多血!”
江大力的喊叫聲在耳邊愈發遙遠,江溪雪身體發軟,再也支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