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要考試了,入座吧。”
葉清川急于結束談話,往自己的隔間走去。
自從接受了與江溪雪的綁定關系,在這個世界他就隻将江溪雪當作自己人了。
而方知有方才的幾句話,看似無意地打探着他與江溪雪的關系,又夾帶着對他考試成績的揣測,實在是令人很難不去多想。
葉清川從小獨自長大,在人際關系上很多事情并非想不到,隻是他不想多想。
之前看江溪雪與方知有甚是投緣,葉清川也隻當多了個好友,如今看來,還是要提醒江溪雪多加小心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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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溪雪送走葉清川轉頭便去找了向夢,那日分别時二人約好下次送考結束後還在茶館見面。
本以為自己來得已經夠早了,沒想到向夢比自己來得更早。
剛進茶館,遠遠地便瞧見二樓欄杆處一女孩不停地向自己揮手。
那不是向夢又能是誰?
“别告訴我你壓根沒去送你哥,從家裡出來就直接到了這來。”
江溪雪上了樓,坐在向夢身邊,抓起桌上的一把瓜子就磕了起來。
“怎麼會!”
向夢見了江溪雪就犯了粘糊勁,沒長骨頭似的整個人靠在江溪雪的肩膀上。
“我隻是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姐姐,所以早早的就來候着了。”
笑得一臉春光,江溪雪瞥了一眼,抖抖肩,道:“有好事?”
“姐姐你太聰明了!”
向夢猛地起身,激動地抓着江溪雪的手臂搖晃起來。
江溪雪手中可憐的瓜子被搖地散落四處。
“停停停!”
她搭上向夢的手,“有話就說。”
“嘻嘻。”
向夢又捧了一掌瓜子遞給江溪雪,以表歉意。
“那天我回家後,認真思索了你同我說的話,我覺得姐姐你說的很對。”
“長久以來的規矩,不一定是對的,我想同男子一樣讀書考試,當然,除了我,還有很多女子也想,這些聽起來有些荒謬,可是我聽聞皇城内已經有女子學堂了。”
“我也想辦女子學堂!不僅我要讀書,這世間千千萬的女子都要讀書。”
“不光是皇城中有女子學堂,我希望有一這普天之下,哪怕是山野鄉村,也要有女子學堂。”
向夢興緻昂揚地說着,臉上寫滿了希望與憧憬。
“向夢妹妹。”江溪雪打斷她,“你有去過皇城嗎?”
向夢自然是沒去過的。
“我來省城之前,也是聽聞了省城女子能同男子一般在學堂讀書。”
面對向夢略顯驚訝的表情,江溪雪心中一痛,不知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直到我在這裡遇見了你,我才知道,原來省城并非清水村中的傳言一般,并非女子也能平等讀書。”
“可是……”
“你當然能說你也在學堂有個座位,可你也知道,你是個例,你是少數,或者說,是學堂那邊賣了你兄長的一個面子。”
“你從沒去過皇城,你又怎樣能知曉,那所謂的女子學堂是否真實存在呢?”
向夢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沒了方才的活力。
“可是……不是姐姐你說的嗎?想做就去做……”
看着面前蔫了的女孩,江溪雪有些後悔和她說這些。
“想做當然要去做啊。”江溪雪放輕音量,盡量讓自己顯得溫柔起來。
她揉了揉向夢的臉,道:“我說這些不是為了打擊你,我隻是想要告訴你,你要做的這件事十分艱難,要比你想象中的還要難。”
“我又不怕……”向夢撇撇嘴。
江溪雪被她逗笑:“好好好,不怕。”
“不過姐姐還是希望你可以認真想一想,你說的這些是否有可行性,你要知道,要讓所謂的女子學堂遍布天下,可不是靠一個人的熱血就能行的哦。”
向夢一臉不高興地趴在桌子上,手中把玩着兩顆瓜子,不再搭理江溪雪。
樓下的說書人應該是說到了精彩的地方,引得衆人拍手叫好。
“不過,如果你已經決定好了……”江溪雪撫摸着身邊人的發梢。
“姐姐一定會盡我所能幫助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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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茶館吃茶聽書不亦樂乎,将至天黑時才起身準備回家。
“姐姐,我不怕難的。”
臨分别時,向夢拉住了江溪雪的衣袖,“你說的話我也會聽,但我還是想去做這件事。”
“好。”
夜色溫柔,秋風吹動二人發梢,路邊已經鮮少有車輛人馬了。
江溪雪與向夢作别。
“隻要你想,那就去做。”
同樣的話,江溪雪又說了一遍。
“姐姐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