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給你找個投資商?”傅尋西并沒有被他惡心到,“假拉報警。”
“呃,這個好機會還是留給别人吧。”展天越目光遊移到遲錦身上,“比如說讓鑫鑫去啊,你讨厭哪個投資商讓他拉誰頭上……”
遲錦差點從傅尋西懷裡撲出去撓他,幸好有道敲門聲響起,阻止了即将爆發的人貓之戰。
“老闆……”進來的人穿制服戴墨鏡,一邊耳朵上挂着耳機線,壯碩的體格很有不容小觑的保镖味兒。
恰好來了個電話。傅尋西比了個暫停的手勢,拿起手機接通。聲音不大,但在安靜的辦公室裡,還是清晰到能夠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見。是林漫漫,他問傅尋西今天晚上要不要叫上展天越一起出去吃個飯。
“昨天不都已經吃過一次了嗎。”等到傅尋西答應後挂斷通話,展天越忍不住吐槽。
“可能因為,昨天那頓是你讨的吧。”傅尋西戀戀不舍地揉了揉遲錦的頭才把他放到地上,下了逐客令:“你們先自己去玩,我還有點事處理,六點報位置我去接。”
展天越立刻提起遲錦和他對視:“好啊鑫鑫!我們現在就買票去h島玩。”
傅尋西示意保镖過來,耳朵似乎主動把其他人屏蔽了。展天越一副沒意思的表情,撇撇嘴離開了——還沒等遲錦譴責他,展天越帶上門之後很有覺悟地趴上去耳朵貼門闆,偷聽的動作爐火純青。
‘今天知道要扒門了?’遲錦顯然對于昨天監控一事耿耿于懷。
“噓,”展天越壓低聲音,“等會兒被發現了。”
門的隔音效果特别好,就算再怎麼集中,遲錦也隻聽到了零星幾個較為模糊的詞彙,似乎和林漫漫有關。再過了幾分鐘,說話聲完全停下。
展天越也發現裡面沒聲兒了,帶着貓做賊似的後撤轉移進電梯。
“想去哪?”
“喵~”随便啦,要不回大老闆公司?
“好,去山上曬太陽!”
最後一人一貓“曬”得濕淋淋的蹲在山門口檐下暫避,混着冷雨的秋風一吹,展天越打了個噴嚏。遲錦用滿是泥水的爪子在他鞋面上踩了好幾下,灰撲撲的拖鞋印上幾團棕色污漬。
明明這麼陰的天色,遲錦想起自己幾個小時前居然半信半疑地跟着他上了山,就想罵自己蠢。
這麼大的雨誰也沒法走,所幸時間也到了,展天越把定位發給傅尋西,憂郁地等待順便用手給遲錦抓了點水下來。遲錦各種能想起來的咒語交叉亂念,雖然毛沒幹,但心裡得到了小安慰。
展天越聽他一直喵個不停,心虛的表情根本藏不住。“咳,”清清嗓子,展天越開口,“我給你洩露一個秘密吧,關于傅……”
“嘭!——”震耳欲聾的撞擊聲宛若平地驚雷,不遠處下坡的地方閃開一片劇烈的火光,伴随着肉眼可見的黑煙蜿蜒飄散。
遲錦還沒從意外中回過神來,隻覺身體一軟,好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強烈的困意侵蝕着他的神經。也幾乎是在瞬間,身邊的展天越豁然起身,瘋了一般沖進雨幕中,不便行動的拖鞋在奔跑中甩飛,孤零零地吸飽了水。
遲錦怔怔地望着,直到那道身影在視線盡頭消失,終于意識到一切并不是幻覺。他有些艱難地歪進雨裡,淌着水慢慢靠近事故現場。
一輛大貨車卡在鋼筋混凝土的牆壁裡,車頭在劇烈的撞擊下擠壓變形,駕駛室空空蕩蕩,彈飛的車輪散落在四周,空中彌漫着刺鼻的汽油和橡膠味,火光和黑煙都是來自于這輛車。附近有輛眼熟的小轎車一頭撞在行道樹上,保險杠凹了部分進車頭,引擎蓋翹了起來,車燈碎得很徹底。
展天越扒在那輛小轎車邊上,似乎急迫地喊了什麼,遲錦好像聽見了,又覺得那些聲音實在是太過遙遠。冷意浸濕了他的皮毛,無孔不入地滲進骨頭縫裡,他意識模糊地把自己蜷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