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啊,快出來!怎麼不動了?’遲錦奇怪地湊過去,下一秒命運的後脖頸就落入了一隻手中。
傅尋西一邊保持着壓住他的手,一邊起身從床頭櫃上抽了張紙巾,把嘴裡微涼的珠子吐在裡面擦了好幾遍後,又蹙着眉去衛生間洗了洗,才把東西還到遲錦面前。
‘不用洗嗷,我不嫌棄……’遲錦撓了撓床單,心虛道,‘大老闆你怎麼醒了?’
“謝謝,今天多虧有你救我。”傅尋西輕揉他的腦袋,“我為以前對你的誤解道歉。”
‘沒事啊沒事啊。’遲錦根本不覺得傅尋西有哪裡對他不好過。
“内丹好好收着,别再給我。如果你為了幫我讓自己受傷,我沒辦法接受,隻能在睡覺的時候把你關在門外了。”
遲錦被摸得眯起眼,炫耀道:‘我還能開鎖和爬窗戶!’
感覺在哄一個熊孩子似的。傅尋西思索片刻,面不改色地給展某吹牛:“展天越的陣法,怕不怕?我讓他來布陣。”
‘不要!’遲錦下意識想到莊園的陣法,怎麼樣都跑不出去真的很讨厭……等一下,剛剛大老闆是在跟他對話嗎?他立刻激動地從床上跳起身往傅尋西身上撲:‘大老闆!你能聽懂我說話啦?’
“嗯。我還能知道你心裡想什麼,所以不要亂來,聽見沒有?”傅尋西把貓咪托在手上。
他其實不太能認出貓咪的品種,但确切地知道這一點重量未免過于輕瘦。養了這麼幾天,貓貓大部分時間在睡覺,醒了又遇上這麼多事,好像更輕了不少。他想起初見那次,一隻滿身是血的小不點趴到他鞋上,叫聲細弱得仿佛随時會斷氣,狼狽又可憐。
怎麼會呢?傅尋西對上他炯炯有神的眼睛,總覺得那樣的一幕隻會存在于幻覺當中。“你……”傅尋西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問出口,把他放下來後按了按眉心:“累一天了,多去睡會。”
‘大老闆明天還要上班不?’遲錦磨磨蹭蹭不想走。
“明天去做個筆錄,順便處理一下那幢别墅……”傅尋西露出一個有些厭惡的表情,“搬個家吧。”
林漫漫呢?要跟别墅一起處理掉嗎?第二天睡過頭沒來得及跟出門的遲錦從展天越那裡知道了答案。
展天越一人帶兩貓,樂得頭發絲都在跳舞。從莊園大門離開後,遲錦隻看見他往左走了幾步,又回過頭往後走,眼前的景象便刹那不同。荒涼幹裂的水泥路被郁郁蔥蔥的森林所取代,撲面而來帶着涼意的清新空氣讓人通體舒暢。
‘好厲害!你快看!’遲錦興奮地給大貓比劃了兩下,随後意識到奇怪,因為展天越和陣法之間沒有什麼聯系,頂多算個使用者。其實莊園的陣法好像也是這樣,而且展天越也說過,那是家裡的祖傳陣法。所以他被大老闆騙了?不對勁,再看看。
森林不大,日光從前方透過來,走到盡頭,一塊數米高的刻字石碑映入眼底,拱門旁是延伸而開的木籬。
“人妖和平共處監管處理處。”展天越指着石碑給兩隻貓念,一下就把情況全都秃噜了出來,“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其實這就是個半吊子組織,隻有妖怪那邊的負責人強得比較純正,而且你們說巧不巧?他也是一隻貓……”
“唰——”一片樹葉擦着他的臉頰飛過,深深嵌入泥土當中。展天越冷汗直冒,嘴邊的話一下子全拐了彎,正色道:“不管怎麼說,處理處還是有官方授權的,你們兩個要尊重點哈。”
遲錦一甩尾巴拍他的手臂,‘叫你亂說話。’
“杵在門口要飯呢?還不快點進來!”一道清脆的女聲從裡傳出,語氣有些不耐。
“她是我妹,天天值班怨氣比鬼還大,不要在意。”展天越小聲說。
“唰——”又一片葉子飛過。白衣少女從桌上的古卷堆中擡起頭,眉眼和展天越七分相似,闆着臉,桀骜之氣更濃。她涼涼道:“我在替誰值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