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不能讓給蕭逸。
蕭逸白了喬以年一眼,心中罵聲幼稚,手中的筷子卻不由自主的變得更快,單方面的搶食戰争變成雙向。
劉間坐在旁邊,看着兩雙筷子舞出風雲,眼中閃過些許回憶。
東西果然是搶着吃才香。
劉間笑看兩人的大作戰,玄力暗戳戳的湧動,筷子飛出殘影。
少年人果真活力滿滿,像他這樣的都是老家夥了。
二十八歲的“老家夥”暗自感歎歲月不饒人。
“最後一塊肉是我的。”喬以年盯着桌上盆裡三指大小的玄階獸肉,含糊的道。
蕭逸努力把碗裡的肉塞進嘴裡,諷刺道:“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也就你好意思說出來。”
“有本事你别看你别吃。”喬以年說。
蕭逸不說話了,他囫囵吞棗的快速将碗底掃幹淨,筷子伸出去便要對最後一塊玄獸肉下手。
一雙筷子橫空而來阻住蕭逸去路。
喬以年得意一笑。
蕭逸體内玄力一動,順着手臂牽引到筷子處。
筷子代替兩人噼裡啪啦的打了起來。
“年輕真好。”劉間伸手夾走最後一塊肉吃下,慢悠悠的起身,背負着手離開,“師兄還有事先走,你們待會兒該幹什麼幹什麼去,記得戰鬥要上演武台。”
劉間快步走出食舍。
啧啧,别說,最後一塊肉果真是最香的。
眼睜睜看着最後一塊肉消失。
蕭逸和喬以年似卡殼一樣愣了一下。
蕭逸忍不住想,劉間師兄,原來是這樣的劉間師兄嗎?
蕭逸收起筷子端坐起來,面色正經得完全不像一秒前拿着筷子打架的稚氣少年郎。
“劉師兄……”喬以年抓着筷子的手有些無處安放,這叫啥,鹬蚌相争,漁翁得利。
有點憋屈。
少了劉間在中間相和,喬以年和蕭逸氛圍便緊張起來,喬以年興緻缺缺的放下筷子,起身随意找了個借口就想走。
蕭逸及時叫住了他:“喬以年,你還沒付我明月币,你要是想拖欠也可以,一個時辰一千明月币的利息。”
喬以年氣笑了,他捏住身上佩戴的精美環扣,原本想直接掏出明月币砸到蕭逸這個鐵公雞臉上。但下一刻,喬以年眼珠子一轉,鬼精鬼精的道:“那你這邊來,正好有将昨日的事情一起解決。”
蕭逸遲疑一瞬,跟上他的步法,他對于喬以年要說什麼倒是有些許猜測。
兩人無視四周驚奇的目光,找了個安靜的環境,是附近一條小道盡頭的涼亭,四周種着成片的紫金竹,蕭逸知道這種竹子很堅硬,可以煉制武器。竹子長得很快,學院每天都會發布伐竹任務,一顆竹子可以換取一枚明月币。蕭逸缺錢的時候就來砍竹子,他有特殊的技巧,幹得很快,每次砍夠一萬棵的份量就撤。
蕭逸坐下,一挑眉:“你直說?”
喬以年沉思片刻,問道:“石白的事真不是你做的?”
蕭逸眉目淡漠,不屑道:“真是我做的你還會問,自己被報複了别賴我身上。”
喬以年微微皺眉,他知道學院裡有許多流言,有很多人看不慣他的作風,他都懶得管。說句實在話,喬以年是高傲的,那些人那些事都入不了他的眼。
背地裡說再多有什麼用。
有人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詞嗎?
喬以年也從來不在意,但這次的事情卻不一樣,有幾個不知道哪來的傻子竟然跑到他面前辱罵嘲諷,說他喬以年卑鄙無恥竟然找一個快要進階靈藏境的強者上玄武台比鬥。他認識個屁的石白,也就是看這人對上蕭逸他高興才下了個注。問題是他給蕭逸這狗東西的對手都下注了好嗎?
且消息還愈演愈烈,隻半天時間,幾乎大半個學院的人都認可了這種流言蜚語。
喬以年揍了他們一頓報複回去了,卻還是讓他非常不爽。
越想越氣。
不對。
喬以年擡頭:“怎麼不是你得罪了人?”這明明是涉及他們兩個的事情,而且看不慣蕭逸的人更多,蕭逸卻想把帽子扣在他身上,果然陰險狡詐。
蕭逸挑眉:“你在說什麼笑話?”
喬以年眼含冷厲:“你是沒看到那些家夥,一口一個蕭師弟的,顯得跟你親親密密得不得了。”
蕭逸道:“先說明,他們跟我沒任何關系。”
蕭逸很讨厭喬以年,卻也了解他,這種下作的手段喬以年是不屑于用的。且喬以年說的話不無道理,石白上台,針對的不一定是蕭逸,但偏偏蕭逸奪魁了,又恰好跟喬以年不合,正常人都會這麼想。
這流言也并非空穴來風。
但蕭逸以自身出發,能找到的幕後黑手也沒幾個。
或許當事人有一箭雙雕之想法。
喬以年冷笑着将明月币抛在石桌上:“我會查清楚的,你别給我搗亂。”
手敢伸到他身上,等着瞧吧。
蕭逸看着明月币若有所思,喬以年想釣魚啊,希望那條魚能活久一點,讓喬以年沒空找他的麻煩。
他拿過明月币,神色淡然,哪怕衣衫褴褛沾滿血迹與塵埃也掩不了他渾身的氣質:“祝你成功,最好一起同歸于盡。”
“蕭逸!”喬以年憤怒喊道,“同歸于盡我也要拉着你墊背。”
蕭逸手握成拳頭轉了轉,示意他盡管來,看誰先幹掉誰。
喬以年死死盯着他的背影,像是恨不得把他剁碎一鍋煮了,然後吃其肉啖其血。
蕭逸離開後,喬以年神色變化幾經變化,随後恢複平靜,他打了個響指:“小賦。”
竹葉輕動,一道黑影飄風而來,悄無聲息的站在喬以年身後。他穿着黑衣,頭上帶着黑色鬥笠,笠上輕紗飄揚垂落在地,遮住了他的身形和樣貌。
“少爺,石白已經找到。”
“哎呀,都說了不用叫少爺,小賦你又不聽話。”喬以年伸手進鬥笠中掐了掐林賦的臉。
林賦:“……石白在城東。”
喬以年懶洋洋的起身,伸了個懶腰,微微勾唇道:“聽說,隻要他打敗蕭逸,我就許他百萬明月币和一顆破脈丹呢。”
“去見見吧,我們這位‘價值高昂’的石白公子。”
林賦默默道:“不換件衣服嗎?”
穿着一身髒破衣服的喬以年:“……小賦,我發現你學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