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氣掀起蕭逸額前的碎發,他目光直直注視着前方,就在匕首即将刺上他眉心的一瞬間,敵人連人帶匕首被無形的力量掀開,一點寒光劃過殺手的喉嚨,血液沉入河底。
蕭逸連眉毛也未動一下,烏篷船緩緩前行,蕩出悠悠水波,殺出的人被身着黑色勁裝的玄武者一一擋下。
兩岸不斷有人殺出,不斷被攔截阻擋擊殺,河水蕩漾,玄力動蕩,撲通撲通的落水聲和攻擊掀起的水波陣陣無法平息。
隻是詭異的是,烏篷船三丈之内,安安穩穩,隻有劃船的波瀾,那些戰鬥的玄力與水波絲毫無法觸及烏篷船。
蕭逸立在船頭,目光直直盯着前方。
河流的正前方,有人踏水而行,見到這些身着黑色勁裝的玄武者冷笑一聲:“鎮邪(xié)司!”
蕭逸見到出現的幾個披着白袍的身影,眸中出現冰冷的殺意,無數仇恨積壓在眼底,讓得他眼睛出現細微的紅色血絲。
“邪/教聖山!”蕭逸目光冷冽,面無表情點出來者的身份。
聖山,一個邪/教組織,信奉一個不知道他們從哪個幾旮角落裡挖出來的邪神,滿大陸的尋找神遺留下來的痕迹,想複活邪神,聽說原本他們想直接叫神山的,但因為無神被天道下九霄雷霆劈了十天十夜,從此更名聖山。
聖山最觊觎明月王朝,不僅他們以萬族血液為煉,發現人類玄武者的血液效用更加好,一個個屠殺人族城池。更是因為明月王朝是最後一個神明所建立的國家。
一萬年前,明月大帝飛升之後,萬年間,再無人成就武神。
蕭逸身上的明月秘藏是明月大帝遺留下來的,早有傳言,裡面存放着可以成就武神的大秘密。這也是聖山那麼執着于明月秘藏的原因之一。
蕭逸并未被仇恨蒙蔽雙眼,反而一直很冷靜。他立在船頭,直面着一波波聖山之人飛蛾撲火般的向他沖來,不到半刻鐘,江水上泛起淡淡的血腥氣。
雙方各有傷亡,隻是聖山的傷亡更大一些,聖山目前出動的人隻有開脈境,靈藏隻有一人——這五年來聖山重新蠱惑了不少王朝子民,這裡出現的還是隻少部分。
而前方的那個男人實力更加強大,周邊跟随的也是至少靈藏實力的玄武者。
河流的東岸,“張柱子”盤坐在一棵巨木之上,隐于重重山林間,他目光發出隐隐光芒,注視着河流裡激烈的戰鬥,最後他的目光落在蕭逸身上。
“至誠那邊的行動怎麼樣?”
老婦人無聲無息的出現,立在一旁:“聖徒大人,人已經被引過去,事情進行得很順利,青山城一大半守衛力量都在往觀景台那邊趕。”
“鎮邪司保護蕭逸的人應該都在這裡了。”他聲音沙啞,旋轉着手中的匕首,仔細一看,這匕首竟是第一個襲殺蕭逸之人手中所握,“讓古加出手,逼出蕭逸的護道者,我倒要看看,這曾讓我聖山三次折戟的護道者究竟是誰。”
老婦人立在一旁,無聲點頭。
古加收到消息,擡頭直面着沖他而來的烏篷船,鎮邪司的人沒有理會他,仿佛已經把他劃分給了旁人做對手。
刀光劍影中,烏篷船繼續行駛,船家輕輕哼着小調,小調輕輕的飄蕩而出,空氣中玄力動蕩,又被無形的力量撫平:“在那遙遠的東方,有個小月亮。月亮月亮,她靜靜躺在青山側,月亮月亮,她腳下蕩起碧海波,月亮月亮,她擡頭看着九天上,月亮月亮,她擡手輕指帝門關……”
“月亮月亮,千月塔點綴她的眸霞,明月司裝飾她的霓裳,九霄閣在她的血液裡流淌,鎮魔司守衛家鄉,臨兵處護佑四方,還有那啟明神殿……在她靈魂深處,加冕為王。”船家之後,一道清亮的聲音加入,年少輕狂,肆意張揚,硬生生将一首明月童謠唱成了戰歌的模樣。
喬以年坐在船篷上,一手撐着船篷的頂,雙腳晃晃悠悠的,腳底輕輕踢着細小的水花,悠哉悠哉的,仿佛不是身處戰場,而是街頭巷尾,他輕輕的哼着這首童謠,赢來滿聲喝彩。
隻是這裡沒有給他喝彩的人,隻有一張張變了的臉色。
不過也着實精彩,喬以年看着勾唇。
“喬以年?”他不是被引去觀景台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古加知道全部計劃,此時見到喬以年,立即反應過來觀景台那邊可能出現了問題。
他不再等候,出手就沖着蕭逸使殺招,一手抓向蕭逸。
玄力激蕩,古加被船家擋住,船家露出一張臉,讓古加色變,驚呼出聲:“幼安慈,邊雲西!”
如果說喬以年的出現還是在預料之中的事情,觀景台本就是另一個計劃的一部分,聖徒想兩手抓,才會打算同時動手。隻是邊雲西的出現便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艹,邊雲西不是用刀的嗎?什麼時候轉用音律了?
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一把大刀沖着他的臉砸了下去。邊雲西咧着一口牙:“别走神啊,腦袋借我用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