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纖識趣地沒有接話。
“罷了,不管真傻假傻,最近不要讓他們在這片海瞎晃悠,找個借口先全部留下來吧。”
“是。”
屋子裡吵鬧作一團。
“月兒,不要緊,無論你記不記得,我都會娶你。”易昇道。
易嘉然站起來指着他道:“诶诶诶,别瞎說啊,阿月你别聽他的,太子皇兄還在京城等着你呢,你别被這莽夫騙了!”
梅纖推門進來,看了眼屋裡各說各話的幾人,打斷道:“幾位大人,蘇公子才剛剛醒來,說了這麼久的話想必也累了,不如先讓他休息片刻吧。”
兩人看了看他的神色,确實有些疲倦,易昇勉強道:“那你好好休息,我一會兒再來看你。”
等人出去了,梅纖正要着人扶他去休息,卻聽他開口問:“梅姑娘,我想問一下,那個……我是男的吧?”怎麼一個兩個的張口閉口都是要娶他?
“啊?”一向穩重的梅纖也被他這話問得摸不着頭腦。
他擺手道:“算了,沒事。”
梅纖仔細看了看他的臉色,除了疲憊,也瞧不出什麼,道:“那公子好生休息,屬下就先出去了,有事您叫人就行。”
等人都出去了,池謹阙一個人躺在床上,按了按太陽穴,都什麼事兒……
自己明明剛剛畢業,前途一片光明……好吧,也不怎麼光明。
池謹阙的媽媽年輕時愛上了風流倜傥的他爸,于是有了他,可是這種皮囊之下的沖動戀愛往往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
發現懷孕時,兩人正沉溺在愛河中,構想着如何組建一個新的家庭,等孩子月份大了,兩人卻鬧掰了。
池謹阙的生父消失不見,生母把他生下來後養了一兩年,也僅僅隻是保證他餓不死而已。
她覺得自己還年輕,不應該被這麼個不值錢的孩子束縛住一生,于是他把孩子扔給了自己的母親,從此杳無音信。
池謹阙就由外婆撫養長大,外婆是很溫和的人,池謹阙對那個沒相處兩年的母親早就沒印象了,也不關心他的去向,他有外婆就好了。
可惜外婆身體一直不好,池謹阙青春期是在一邊上學一邊照顧外婆,偶爾去打點工中度過的。
考上大學後沒多久,外婆就病重去世了,家裡從此隻剩他一個人,和一些為了給外婆治病欠下的債務。
池謹阙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法學生,大三時因為容貌短暫地走紅網絡,後來簽了娛樂公司,以男團偶像的身份出道。
池謹阙其實并不擅長舞台表演和藝術創作,簽進娛樂公司後才開始學習這些,他們團本身實力也不算強,純靠公司硬捧,一直糊得查無此團,而他本人更是喜提“花瓶”稱号。
池謹阙并不在意,從小到大,他沒吃過什麼顔值紅利,反而一直因為容貌的事惹了不少麻煩,也因為這種麻煩體質沒交到什麼很好的朋友,他進娛樂圈完全是為了掙點錢早點把債務還清,未來再重新規劃。
今年畢業後,池謹阙開始專注娛樂圈的工作,不管喜不喜歡這份職業,既然選擇了,就把它做好。
外婆教他做人問心無愧,他把這條貫徹得很徹底,因為問心無愧,所以從不在意周圍的閑言碎語;為了問心無愧,他會盡心做好手上的每一件事。
沒想到在一場室外海景拍攝過程中,他在候場時跌落海裡,由于經常一個人待着,周圍的人沒能及時發現并施救,導緻他終年22歲。
本來睜開眼他以為自己僥幸獲救了,結果看了看周遭的陳設,又不确定起來,他記着自己沒有在拍什麼古裝場景才對。
聽着門外的動靜,更是加重了自己的不安的心情,推開門一看,心死了,沒有導演沒有攝像機,最壞的事情已然發生,他大概是真的穿越了。
那兩個看起來很關心他的人七嘴八舌地向他介紹了他的身份——前已故丞相蘇遐的幼子,現中書舍人蘇憫的弟弟,好幾個人的“未婚夫”,大名蘇青月,号稱“盛京第一美人”。
名字都不一樣,不知道穿越的契機是什麼,簡直防不勝防。
想到這裡池謹阙連忙爬起來找了面鏡子,照了照,跟穿越前的他無異。
據說蘇青月現在隻有十八歲,怎麼看起來他也沒有變年輕啊。
無牽無挂的池謹阙一身輕松,還有心情調侃,隻是苦了他在前世的那些債主了,誰能想到在另一個時空裡會有一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卻與他完全不同的同位體呢?至少在他原本的生活裡,不會有人喜歡他喜歡得打起來。
話說這些人未免有些太離譜了,張口閉口就是娶啊嫁啊的,搞得他懷疑自己的性别,這時代這麼開放的嗎?
池謹阙東想西想,最後告訴自己既來之則安之,然後終于被困意侵占了大腦,安靜地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