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湖一心一意看金拂曉,對方并不買賬,像是沒聽到。
“芙芙。”
蓬湖又叫了一聲,金拂曉餘光裡的工作人員提醒她,不能暴露蓬湖失憶的事實,隻好嗯了一聲。
現場的工作人員都沒想到這幾個人性格這麼鮮明。
畢竟是直播,即便之前做過采訪,也算了解過幾位嘉賓的性格,碰撞在一起效果太喜人了,并且對顔狗眼睛很好,滿座随便拎一個人都很奪目。
即便明面上的明星隻有婁自渺和巢北,剩下的幾個素人都不遜色。
巢北和路芫現場也要吵架,婁自渺一直看着舒懷蝶,對方卻不看她。
蓬湖說的話更沒有任何離婚感覺,簡直讓人疑惑是不是來錯節目。
【這詭異的氣氛是怎麼回事,隐隐興奮起來了。】
【明明是三對都離婚了,還要猜誰真正離婚了?】
【舒懷蝶看着就氣色不好,真的能撐得住這麼多天旅行?】
金拂曉不看蓬湖,蓬湖更盯着她,她正要說話,這時候鏡頭外出現了一個女人。
烏透個子瘦高,在四季如春的城市還是一身黑,也分不清外袍是遮陽的還是藝術。
“先播放大家的離婚采訪。”
“播放結束再公布節目具體的行程。”
觀衆隻聞其聲不見其人,也有導演的粉絲在彈幕尖叫。
金拂曉看向聲源,雙頰瘦到凹陷的女人戴着變色眼鏡,幹枯的手捏着節目卡,胸口的工作牌寫着烏透兩個字。
和照片一模一樣,看着也和蓬湖像是産出低的。
這群人到底是什麼地方的?
金拂曉這才意識到蓬湖并沒有告訴她。
節目組也沒有給金拂曉和烏透單獨說話的機會,她的節目前采訪和先導片都是副導演拍攝的,烏透似乎和蓬湖飛去了另一個城市專門拍攝。
這讓金拂曉更疑惑了。
這些都是在蓬湖以前交友圈裡從沒有出現過的人。
三對離婚的人坐在一起看離婚采訪,蓬湖坐得離金拂曉越來越近,她問:“小七呢?”
座位本來還有一些距離,她靠過來明顯超過正常人坐應該保持的距離,金拂曉眼神示意她看側邊,看蓬湖還呆呆的,忍不住提醒她,“直播呢。”
她是不是忘了之前怎麼說的了?
也是,失憶了,腦子不正常,比以前的蓬湖還不能自理。
蓬湖哦了一聲,坐了回去。
室内屏幕依次播放三對嘉賓離婚的原因,過氣偶像和攝影師妻子怎麼離婚的,但凡上網關注過她們的都知道。
有些人能理解,也有些不懂這麼點小事也能吵架,包括不限于經典的搬水問題。
蓬湖百無聊賴地看着屏幕,燈塔水母本體漂亮,變成人後的模樣也是萬裡挑一。
線上的觀衆有的還在回味她的模樣,顧不上看這對離婚的原因。
“我們離婚的原因很簡單,需求不匹配。”
視頻裡說話的是路芫,她頭發剪到齊肩,眼神特别明亮,看到這段還在點頭。
蓬湖問金拂曉:“我們匹配嗎?”
烏透是叮囑過她不要讓人發現失憶,這幾天給她量身定做了劇本。
鑒于燈塔水母失憶宛如失智,她也沒有百分百要求,還讓編導單獨和金拂曉聊過怎麼配合。
就是忘了特别提醒這是個離婚節目,你們至少表現出點離婚的苗頭吧。
“看視頻,别說話。”
可能是工作消耗了大部分精力,金拂曉生活上的耐心隻有兩分鐘。
這個數字由秘書辦專門研究得出,适用于各種場合,她們都知道不能讓老闆陷入日常瑣事的選擇,不然會影響重大決策。
蓬湖什麼都不知道。
她的記憶停留在遇見芙芙那一年,所有人都說金拂曉是芙芙,就算不太一樣。
味道還是一樣的,她就依賴她。
現場的嘉賓不由得多看了她們兩眼,巢北話也很多,“真離婚了嗎?都快坐到一起去了。”
舒懷蝶是全場最小的,她看着就體弱多病,長發垂在肩上,發卡是很有年代感的蝶翅,明明很廉價,戴在她身上卻很有懷舊感。
明明最小,卻最像二十年前時尚畫冊的人。
她一直不看前妻,但聽到巢北的話,還是很有禮貌地給出回應,“如果是路小姐坐在這裡,你應該也會靠過來說話吧?”
巢北:……
一時之間不知道是敵是友,看着這麼脆弱,怎麼說話刺刺的呢。
離婚視頻是前妻們分開錄的,都是同樣的問題。
巢北和路芫的視頻分開錄還能剪成左右間斷播放,同樣的問題不同的回答也能看出兩個人的個性。
“如果給你重來的機會,你還會選擇和她在一起嗎?”
巢北和路芫回答的都是不會。
播放結束之後重新回到了客棧現場,正好巢北收回下意識看路芫的目光。
婁自渺很是感慨,路芫撐着臉看婁自渺,目光欣賞得都快具象化了,舒懷蝶似乎在安慰巢北。
金拂曉在回憶自己的答案,思考直播到底什麼時候插公司的廣告。
過了一會,她才發現坐在邊上的蓬湖哭了。
她以為自己看錯了,還是路芫把紙巾遞過來,似乎想笑不敢笑,“姐,讓她擦擦吧。”
“這有什麼好哭的,我好着呢。”
【公費看别人故事系列之嘉賓先感動了。】
【對啊!這有什麼好哭的!沒有哭點吧。】
金拂曉發現紙巾都是自家品牌贊助,頓時心情好多了,笑着說:“哭什麼,擦擦眼淚。”
蓬湖沒有伸手,反而把臉湊過去,“芙芙擦擦。”
金拂曉把紙巾摔在她臉上。
路芫啧了一聲。
婁自渺面露驚訝。
舒懷蝶也看了過來。
巢北小聲問:“這算襲擊嘉賓嗎?”
她還試圖和路芫搭話,對方看熱鬧中,一個眼神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