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竹認出了抓她的是政治部的人,被政治部找上可不是好事,她心裡有鬼,更慌了,居然推開側方吃酒的客人想逃跑。
這下倒好,大家都看出她心裡有鬼、身上有事,有慌亂躲避的,有果斷圍堵的,很快給程玉竹控制起來。
程玉竹這會才想嘴硬的反問:“你們怎麼回事,我一個烈士家屬,能有什麼要被問的,你們對得起我死去的丈夫嗎?大勇,你快救救媽。”
梁符眼睜睜看着政治部的人給他.媽帶上車,天都塌了,想找老師求救,看到老師平淡厭棄的表情,這是事先是知情,老師竟然知道?求助的話咽了回去。
再看一眼二勇,二勇眼裡是不舍和埋怨,唯獨沒有猶豫和後悔,二勇也知道?
他剛想站起來去找二勇問,被石進宏一把按坐下來:“梁符,大家同學一場,你還是參加完清川的婚宴吧,别的事等婚宴結束再說。”
焦天民對梁符失望至極,看行為,梁符不知道他.媽媽做了些什麼,但有這麼個親媽,他政治前途算完了,哎,一點覺悟都沒有,他弟弟二勇,虧得娶了個拎得清的媳婦,連累才能降到最低。
婚宴已經到敬酒環節,很快結束,大家都想打聽發生了什麼,知情的不能說,半知情的不敢說。
但大家心裡有數,被政治部帶走的程玉竹,事情不會小。
這輩子程玉竹的事,終于不用林婉英擔了不饒她的惡名,與她無關了。
……
婚禮一結束,林有成就要回去了:“我來也好幾天了,家裡你奶奶着急,等寒假我再來。”
有些事情,親身經曆比别人說一百句都強,是該讓她爸回家,自己伺候奶奶去,親兒子如果都受不了,看他可好意思再讓她媽回去。
林婉英連海島的特産都沒買,她可不想花錢給家裡那些人占便宜。
林有成自己的工資沒攢多少,之前給一半女兒,給家裡一半,這趟來回路費,是最近倆月工資,一樣沒額外的錢買特産,還是焦天民客氣,非要送幾樣,叫他一定帶着。
“都是别人送我的,我也吃不了,你要不收是覺得和我關系,沒好到收心意的程度?”
林有成又有面子、又感激,忙收了下來。
林婉英收包的時候,把那包瑤柱和幹海參,用幹海帶和鹹魚換了下來:“家裡沒人會做,爸你不介意吧?”
林有成能說啥呢:“鹹魚挺好的,海帶可是好東西,老家都買不到。”
路可為跟林有成一道兒走,慕清川丁是丁,卯是卯,給足了他回去的路費,也給村長打過電話了,說媳婦的爸爸,認了路可為當幹兒子,村長心裡就有數了。
路可為感動涕零:“婉英,你要有空再幫我把爸媽留的工作要回來呗,賣的錢我給你一半。”
此一時彼一時,這會林婉英沒空,而且再熬兩年,高考恢複,路可為可以考回去。
“可以是可以,但你要等,我這兩年都沒有時間,兩年以後吧,你能等嗎?”
“你說到做到嗎?”
“嗯,但你要等,這之前你要把事情惡化了,那我不幫了。”
那有什麼不能等的,之前那種情況都熬過來了,現在外人看着,他可是慕清川媳婦的幹哥哥,在鄉下的日子總比以前好過,而且隻是兩年而已,看得到頭,他滿口答應。
“那好辦,我不回老家、不和大伯一家起沖突,等兩年你跟清川,我們一起去。”
慕清川凡事喜歡多思考,婉英定的兩年之期,是有說法嗎?這兩年她在等什麼,還是随口一說?但婉英絕不會去浪費别人的光陰,所以應該不是随口說說。
這種用時間就能驗證的事情,他也不急。
……
送走林有成和路可為,林婉英媽收拾好東西搬了出去,裁縫鋪旁邊有處房子,月租金八塊錢,曆冬梅是真想有點自己獨立的空間和時間,說搬出去住自在。
媽媽才四十一,正當壯年,有工作、她大了,她爸還不在跟前煩人,多好的一段自由時間,林婉英很支持。
家裡的房間重新安排,清西一個人住一間,要了最小的北向房間,說小點的有安全感,她一個人住小間正好。
兩兄弟睡次間上下鋪,再擺一張長書桌,正好。
大的南卧,擺了張雙人床,還夠放一長排衣櫃和書桌,一家五口住起來正好。
林婉英往鋪着軟軟被褥的床上一躺,笑着朝慕清川招手:“你來。”
這麼一收拾,外頭已經是夜色了,飯吃了,弟妹安頓好了,但他還沒洗澡,就這麼過去好嗎?
林婉英才不管呢,從路可為過來搗亂,到此刻她和慕清川才算有了單獨的、不被打擾的安靜空間。
慕清川挨着床沿坐下,又想了好幾種可能,婉英定是要跟他說路可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