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争回道:“夠了”
林争回到了教室,施韻秋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有些失落,這麼好的苗子,要是心思放在學習上,說不定能考個重點高中。
林争回到座位上,把他畫畫的本子往後翻了一頁,提筆就開始寫,剛才進門的時候他已經構思好了。
施韻秋站在講台上,看似縱觀全局,但其實她的視線一直落在林争的身上。她倒要看看能讓年級主任誇一句天才的人究竟有什麼手段。
林争隻用了十五分鐘就寫完了五百字的作文。
林争是最後開始寫的,卻是最先交的,林争起身拿着本子交到了施韻秋的手上,緊随其後的是許星白。
施韻秋将兩人的本子放在一塊,隻看了一眼心裡就有了底,許星白的字在初一來說不算差,但也算不上好,可林争的字就不一樣了,漂亮飄逸靈動,施韻秋想如果要誇的她可以用一整節課來誇。
看人先看字,這是語文老師的通性,隻不過現在施韻秋心裡對林争還有異議,所以她拿起了他的作文認真的看了起來。
五百字對老師來說很短,施韻秋幾眼就看完了,她在擡頭時看向林争的眼中隻剩下贊賞,或許年級主任沒被騙,林争真的是個天才。
最後幾分鐘在施韻秋的催促下,所有人都把作文本交了上來,但要講哪篇其實她已經有底了。
她清了清嗓子,看向了許星白,“許星白,你上來讀林争的作文”
被點到名的許星白詫異的擡起了頭,頓了一瞬還是走上了講台,從施韻秋的手上接過了林争的作文本,在看到上頭的字時許星白瞬間就瞪大了眼睛,随即不敢置信的看向了林争。
此時林争側頭看着窗外,聚精會神的,許星白隻能看到他的側臉,那一刻許星白突然發現林争好像跟以前長得不一樣了,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林争沒有看到許星白的視線,但玄鳳鹦鹉是看見了的,它看向林争時歎了口氣,林争的靈魂跟原主完全不能融合,導緻原主的相貌都已經開始像他本人轉變了,在這樣下去,總有一天原主會徹徹底底的變成林争的。
許星白開始念林争的作文,林争寫的題目是:都是許星白惹的禍。
話音一落,班上的同學齊齊笑出了聲,許星白的臉瞬間爆紅,趕緊低下了頭,将作文本舉高,讓他的臉完全藏在作文本之後。
施韻秋拍着講台,“安靜,笑什麼笑”
笑聲堪堪停止,但還有些低低的笑意止都止不住。施韻秋看向許星白,“繼續”
許星白的清朗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許星白是我的鄰居,我們的家隔了一百五十厘米,好像很近,但其實很遠。他坐第三排,我坐最後一排,他是第一名,我是第二名,我們從來沒有交集,但成績引發的争論又将我們強行扯到了一起。
衆人說:我見他如一粒’
許星白讀到這裡停了下來,他局促的看向了施韻秋,小聲說道:“施老師,這兩個字我不認識”
施韻秋回了他,“蚍蜉”
許星白這才繼續讀了下去,‘衆人說:我見他如一粒蚍蜉見青天。但什麼是蚍蜉,什麼是青天,又有人能說得清嗎?
說到底,這不過是偏見引發的狂歡,于我,于他,都是無妄之災。’
朗讀聲停止了,教室裡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施韻秋看向許星白,“下去吧”
許星白的手緊緊捏着作文本,大冷的天他的背上卻出了一層汗,他低着頭回到了座位上。
此時施韻秋看向林争,突然鼓起掌來,“林争,寫得好,你确實跟張老師說得一樣,是個可造之才,我也兌現我的承諾,從今往後語文課可以随意學習哪門學科”
施韻秋的話伴随着下課鈴聲響了起來,施韻秋對上林争的視線輕松的笑了起來,“下課”說完就抱着作文本走了,她得去好好看看還沒有滄海遺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