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硯沖他翻了個白眼,眼睛裡分明在控訴:你莫不是瞎?
不過論起容貌來,滿帝京上下,也尋不出比沈蕭辰更好看的人來。
沈莺時大概也想到了這一點。
“好看怎麼了。”沈莺時恨恨道:“他就是個閻王。”
“他有病。”沈莺時猶不解氣道:“你們記得離他遠點。”
淩解春懵了一下,頓時不曉得應該怎麼接話,這位三公主不應與沈蕭辰關系很好麼?
“要不是……”沈莺時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地收了回去,轉頭道:“你在禮部……你要負責他的婚事?”
淩解春隻得默認。
“你真可憐。”沈莺時同情道:“他就是個瘋子。”
她的表情不似作僞,淩解春徹底懵了。
“我也可憐,我還得來參加婚宴。”沈莺時歎氣。
這位陳國公主,哪裡都不像是與沈蕭辰關系很好的樣子。
“包子好吃麼?”沈莺時突然咽了咽口水,看着淩解春手上僅剩的包子,好奇道。
“有點髒……”淩解春愣愣地舉着剛剛在地上撿的包子,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
“沒事。”沈莺時自顧自接過包子:“我就是不想承他的情。”
“一個包子都不行。”她恨恨道。
沈莺時罵了沈蕭辰一路,淩解春小心應承着,頭都聽要大了。
他方才是怎麼會覺得他們情分非比尋常的?這的确是有些非同尋常。
将沈莺時送回施家,淩解春和青硯一同回府。
青硯興奮道:“剛剛那位頂頂好看的大人就是隔壁新搬來的甯王殿下?”
淩解春給了他一個爆栗:“你又不是斷袖。”
“我關心你還不成麼?”青硯不服氣道:“我看那位殿下待公子也很不一般,有戲。”
“有什麼戲。”淩解春酸溜溜道:“他馬上就要大婚了。”
“噢……”青硯拉長了聲音道:“哪位親王不是三妻四妾的,人家王妃還沒進門呢,你就開始吃醋了,要不得,要不得。”
淩解春氣得牙癢癢:“我早講過了,我有心上人。”
“公子的心上人有這位甯王殿下好看麼?”
淩解春一時語塞。
明明是同一張臉,如何分得出高下?
“噗。”青硯揶揄道:“看來公子的眼睛比公子的嘴誠實。”
淩解春無語凝噎。
淩解春快步向博望巷走去,青硯跟着他一路小跑,總算是閉了嘴。
隻是青硯這個人安靜不了半刻,沒多時又忍不住開口道:“公子。”
“嗯?”淩解春面無表情地應道。
“我這裡有關于六殿下的傳言,你要不要聽?”
又是沈蕭辰。
“不用了,謝謝。”淩解春冷漠道。
“真不聽?”青硯賣了個關子道:“公子難道不想知道這位六殿下為何與陳國公主關系這麼差麼?”
“……”
還真有那麼點想聽。
好在青硯曉事,懂得看他家公子臉色:“聽說他這人性子不好,與太子、潞王和宣王的關系都不好。”
……宣王?
“怎麼可能。”淩解春不信。
潞王此人表裡不一,慣是會些表面功夫,想要與他“關系不好”,還鬧得滿城皆知,那這人的本事着實不小。
而宣王……宣王看似不好相處,但實則為人忠厚,身為他的弟弟而能與他關系不好,那沈蕭辰本事可不是一般的大。那得是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惡事,才能惹惱那尊大佛?
那位前世觊觎沈蕭辰的太子好說,問題是宮中一共才幾個人,連同他一起長大的陳國公主都顯見是有些龃龉,他倒是可以想見這位六皇子過往在宮中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了。
怪不得會被推到雲州去送死。
但這六殿下,從他與他寥寥幾面來看,性子怎麼也算不上是“不好”。
連自己對他那般言出無狀都忍下了,到底是怎麼把潞王和宣王這兩個簡直是生在兩個極端的人同時給得罪了的?
還有這位陳國公主,明明是個天真爛漫的性子。
“這位殿下是他母親早産生下的,所以身子弱些,兼之母親早亡,陛下憐惜他,在宮裡頗為受寵。其他皇子公主都不大敢招惹他。”青硯感歎道:“大概,是恃寵而驕罷。”
受寵?受寵還會被推到雲州去,帶着一群老弱病殘去送死?
那老皇帝這”寵“可真是不一般。
但青硯這八卦明顯是捕風捉影,沒有一句實證,雖然傳得有模有樣,但更像是有心人散布出來抹黑沈蕭辰的。
一路上青硯叽叽喳喳個沒完,一推院門,他的聲音立刻又擡高了八度,尖聲道:“怎麼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