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樣将自己清臞的後背暴露在沈蕭辰面前。
冰冷的指尖漸次按過他的脊骨,讓他微微戰栗。
手指的主人分明未曾用力,但他卻有一種被吞食入腹的錯覺。
這錯覺對于淩解春來講并不怎麼好過。
他甚少有将自己擺在如此被動的位置上。
可是那雙窺視的眼,卻讓他始終不曾克制自己的反應。
直至那道銳利目光消失在房間外。
沈蕭辰默不作聲地從淩解春手中扯過紗衣,略有些粗魯地裹在他身上。
淩解春卻不肯配合他。
他伸手攬過沈蕭辰,按着他一同滾落在床榻上。
四目相對。
淩解春慢條斯理地将手伸出來,附在沈蕭辰耳邊輕聲調笑了一句。
沈蕭辰的目光依然還是該死的平靜,可是眼尾那一抹紅出賣了他。
淩解春讨了個沒趣,卻兀自不肯認輸,他壓低了身子,迫使沈蕭辰的眼裡隻能映出他的影子:“要繼續麼?”
“改日罷。”沈蕭辰蓦然阖了阖眼:“你方才講的不錯。”
“今日不合适。”
淩解春當然知道今日不合适,但明明已是劍拔弩張,且沈蕭辰又難得松了口,讓他分外不甘。
他伸手去解沈蕭辰的袴帶。
“作戲自然要作全套。”他忿忿道。
有過一次自然就會有第二次,淩解春輕車熟路地埋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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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每次都是我?”
片刻過後,淩解春方才後知後覺地質問道。
沈蕭辰垂着眼整理着自己的衣着,除卻眼角那一點紅,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淡淡地掃了一身狼狽的淩解春一眼,那眸光還如同初見時一樣。
淩解春如同渾身過了電一般,登時僵在那裡。
他突然讀懂了那眼神——就如同醫者看向他無可救藥的病患,就如同潔淨的修者望着向他禱告的淪落風塵的妓子。
為何要用這樣的目光看着他?
“我不管。”淩解春虛張聲勢道:“下一次我也要。”
他賭氣地扭過頭去,根本不曾期望過回應。
他前世也曾仗勢欺人,但也從來都是有來有往,怎麼到了如今,期望一點回音就那麼的難?
他覺得自己真是眼瞎,芸芸衆生中偏偏看中最冥頑不靈的那塊木頭。
可偏生那木頭生得分外秀色天成,讓他欲罷不能。
“好。”溫柔暗啞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時,淩解春簡直有些不能置信。
他轉過頭來,笑眼搭下來,委屈至極的一個表情。
沈蕭辰無奈地伸指揉了揉他薄薄的眼皮,低聲道:“就今晚,行麼?”
淩解春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瞬間彎成月牙:“真的?”
“真的。”沈蕭辰忍不住跟着他彎了彎眼角,蹭了蹭他的嘴唇,柔聲道:“我欠你一次,你可以記在賬上。”
“兩次。”淩解春可不懂什麼叫見好就收。
“那次我不是自願的。”
沈蕭辰收回手也收回笑意,負着手咬牙切齒道。
“小氣。”淩解春一邊穿衣服一邊嗤道。
那衣服還不如不穿。
沈蕭辰背過身去,身後那人又不依不饒地貼上來,在他耳畔掐着嗓子問:“殿下是嫌奴家上次伺候得不滿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