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你們神仙是怎麼知道人間流傳的經典小說的？

再比如書裡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沒有五百年前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喜鵲是不是真能飛上銀河？

所謂神仙跟凡人不能相愛的天條到底有沒有？

可供讨論的話題還是很多的嘛，展開詳細說說！

突然吃到瓜的君霄，抑制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繼續跟蒼澤交流：

“也就是說原來你們神仙不會經常在一起開宴會啊？那你們像不像人間王朝一樣要去點卯？”

蒼澤卻像是被問到知識盲區了一樣愣了愣，他仔細想了想，“應當......要去的。”

應當？

君霄眨了眨眼，緊接着就聽見蒼澤一邊想一邊說：

“但是除了突發情況，大多數日子裡并不需要讨論什麼，不過地府應該經常朝會讨論，他們最忙了。”

“展開說說？”君霄殷勤地添了茶到蒼澤手裡的茶盞，絲毫不掩飾自己吃瓜人的本質。

蒼澤也沒覺得有不能說的，一臉平靜地張口就來，“地府掌管六道輪回與懲處地獄，經常能看到人手不足的申請。”

“我有一段時間去幫過一點忙，”蒼澤抿了一口茶，“确實比天庭要忙很多。”

嚯，誰這麼大的面子能借調到蒼澤頭上？

但是現在君霄最想知道的不是這個問題，而是：“天庭不忙嗎？可是傳說裡不是說天庭的神仙們要織雲、布雨等等嗎？”

“咔哒”

蒼澤放下手裡的茶杯，瓷杯杯底在石桌桌面上輕輕磕出聲響，他側過臉微皺着眉看着君霄，沉吟了片刻開口：

“你們這個時代的人類，不是有義務教育的嗎？”

好家夥，你連這都知道啊。

雖然心裡驚訝，但表面上君霄老老實實點了頭，坦然說，“有啊。”

蒼澤颔首，随即平靜地開口，“那你好像學得不怎麼好，尤其是自然科學。”

“......”

“......？”

君霄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蒼澤，你在内涵我？？？

這合理嗎？一個神仙說我自然科學沒學好？

“不是......可是神話傳說裡都是這麼說的啊！”君霄據理力争。

蒼澤繼續平靜地看着她，“所以才讓你多讀書多學習，破除封建迷信。”

？？？

這是你這個身份的神仙能聊的嗎？

沒等表情古怪的君霄發作，蒼澤的聲音連點磕絆都沒打，“除了極端情況，我們從不插手人類與天地自然的一切。”

“刮風下雨打雷閃電，潮起潮落等等，都隻是這個世界的自然意識，凡事有因自得其果而已。”

蒼澤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準确來說除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似乎一直都是這樣的。

他的聲音劃過耳際，“衆神隻司掌因果獎懲，修己身悟大道。”

他似乎看了一眼身邊的君霄，可那雙沉入星辰的眼眸又似乎什麼都沒有，“這是我們與天道的協議。”

蒼澤垂眼，靜靜看着茶盞，“不會，也不應當有神仙違背。”

君霄看着他安靜了幾秒，移開視線後突然聲音古怪地開口：

“所以......地府的神仙忙得腳不沾地，你們天庭的神仙甩手掌櫃什麼都不用幹，以至于閑到自己給自己開宴會玩？”

啊這......

原本有些沉默的金魚呆滞地擡起眼看着君霄，小小的眼睛裡大大的不理解：

怎麼能有人得出這麼一個離譜又在點上，錯誤了又好像沒錯的結論？

君霄看着蒼澤沉默着望過來的眼睛，抿了抿唇瓣還是有些嚴肅的開口，“我說啊，你們這......好像算職場霸淩吧？”

不......不算吧......？

金魚有些不确定地想着，擡起黑豆眼同樣看向蒼澤。

蒼澤頓了頓，迎上君霄有些複雜的目光，“你，不去做任務嗎？”

君霄：......行。

*

山林裡的日暮要比其他地方早一些，在夕陽尚且還在天邊最後掙紮的時候，如血殘陽卻刺不透密密濃葉。

遮天蔽日的枝葉輕而易舉籠罩住正跋涉的行人，是三個看起來正年輕力壯的漢子。

最打頭的正拿着長仗撥開灌木，他身後的人背上還背着個臉色潮紅正張着嘴呼吸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