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心善,你們要是真有要緊事,還是上山去求的好。”
看着猛子他們的身影遠了,嬷嬷突然沉着臉色開口,“誰能知道他們安的什麼心。”
姜凝柔心頭一團亂麻,聽了這話不敢反駁卻輕輕皺起了眉頭。
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是左思右想,于其無功而返被嫡兄嫁去籠絡他人,不如上山,橫豎都是死,還不如賭一把。
想着,姜凝柔攥緊指尖,“我要上山。”
“娘子......”
“嬷嬷,此次可是為了姜家全家性命,難道您要無功而返嗎?”
姜凝柔深吸一口氣,“就算是雪地,難道你我就有退路嗎?”
嬷嬷啞口無言,她當然知道這件事,但是......
“既然娘子下了決心,那老奴就在此等候了,”嬷嬷退開一步,“神明高貴,我這樣的身份實在不堪入眼。”
姜凝柔抿着唇不發一語,卻還是攥着指尖深吸一口氣往山上走去。
沒有人跟着她,單薄的少女背影很快就被山間深沉的樹影吞沒。
這麼大的林子萬一遇上什麼野獸,就連成年男子孤身上去都很難保證活下來。
一個轎夫擡頭擔憂地看了看,正準備說點什麼,看到了轎子旁邊冷着臉的嬷嬷到底還是沒開口。
*
救了大命了。
君霄默默用手背蹭了一下額頭,撫開落在額上有些癢的碎發。她單手捏着樹枝轉了一下,松下肩膀上的力氣稍微動了動僵硬的肩頭。
已經連續耗了幾個小時,今天君霄的戰果依舊是一箭不中,很好很有精神。
君霄仔細想了半天蒼澤的教學過程,又仔細對比了一下自己,百思不得其解,“這合理嗎?一箭都不中這合理嗎?”
“就算是技術爛到家,我連點運氣都沒有嗎?”
問得好,這個發自内心擲地有聲的問題顯然是連蒼澤都不知道怎麼回答,所以他選擇轉移話題:
“休息一會。”
君霄歎了口氣拉了拉褲腳坐到雪豹旁邊,皺着眉頭繼續琢磨自己怎麼能一箭不中這個問題。
蒼澤從她手裡接過飽經摧殘的樹枝,原本削尖的頭部已經被撞裂,四分五裂的那種裂,再削就要成筷子了。
隻能重新再折一支。
他去折樹枝,君霄握着匕首給自己削筷子,還是單隻的。
之前看過蒼澤削,骨節分明又修長白皙的手隻有兩根手指捏着樹枝,匕首寒光飛掠,食指拇指一錯樹枝在指尖滾了一圈就削好了。
現在落到自己手上......
君霄沉默了半天,手裡這截坑坑窪窪的玩意估計當筷子都夠嗆。
好歹也是自己的傑作,君霄想了半天還是沒随手扔了,看着蒼澤走過來随意簪進自己馬尾裡就把匕首遞過去。
蒼澤擡頭看了一眼,“你知道頭戴草标什麼意思嗎?”
“這就覺得是草标了嗎?!”
君霄大為震撼,這像嗎這像嗎?這好歹還應該是根短了點的樹枝吧?
歎口氣,君霄仰身往雪豹身上靠了靠,束起的馬尾搭在雪豹的背上像是蜿蜒而去的河。
她今天沒穿符合時代背景的衣服,主要是料想山底下的人還有的磨蹭,幹脆就套了方便行動的短袖跟長褲出來。
純白色的棉質短袖因為仰起上半身的姿态微露出隐約的腰線,藏藍色的闊腿褲下擺微微蓋住白色的運動鞋。
屬于被這個時代的人見了一定會被罵妖怪的打扮,然而誰在乎,反正他們又看不見。
思及此君霄伸了個懶腰,整個人枕在雪豹身上擺爛地徹徹底底。
“也不知道他們打算什麼時候再上來。”君霄躺着,陽光透過樹葉間隙撒在她眉眼,細密為她眼睫鍍上一層金色:
“胖頭魚已經要給我洗一個月衣服了,早知道他們這麼沉得住氣我就賭三個月。”
就是說出來的話依舊那麼魔鬼。
蒼澤顯然也是想起來了正哼哧哼哧洗衣服的金魚,笑了一下開口,“但是你這一個月的衣服裡還包括之前沒洗的。”
當然了,裝神仙很累啊,君霄繼續仰面躺着,繞道走多影響逼格,當然是不管衣服的死活直接走過去。
現在抓住了金魚把柄,當然是趕快解決這些不手洗洗不幹淨的衣服了。
反正胖頭魚怎麼看都是跟水有關系的神仙,老本行啊。
蒼澤偏頭看了看心安理得躺着的君霄,擡手輕輕把她快要落地的發梢撫回懷裡。
發尾剛觸上他袍角,突然君霄一個起身,如水發絲跟着她的動作離開蒼澤的衣擺。
他抿了抿唇,手指還沒收回來就見君霄回頭,皺着眉頭問道,“你有沒有聽見什麼?”
“聽見了,”蒼澤垂下眼,“狼群和一個人。”
......?
什麼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