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車後座拿出一個盒子遞給了她:“喏,這個禮物送給你,就當我是你的家人,收到禮物就别悶悶不樂的啦,在這裡的兩年很快就過去的。”
那是一條寶格麗紅色經典款格子圍巾,梁雪琛将圍巾拿在手上目送程珏離開。
那是她收到的第一份全新的新年禮物,即使這份禮物看上去原本并不是要送給她的。
小時候家裡窮,雖然過年時也能收到一些愛心人士的捐贈,但收到的大多是城裡人穿舊了的棉衣。
即便如此,那些捐贈也讓她最期待過年。
梁雪琛把圍巾放在衣櫃的角落裡,她沒有足夠好看的大衣去搭配這條圍巾。
就這樣,第二年的除夕依然下起了大雪,在春晚準備倒計時的時候梁雪琛鬼迷心竅地撥出了那通電話。
她看着電腦裡被靜音的春晚直播畫面,默默跟着大屏幕裡倒計時,程珏卻還沒發現她的小心思。
“我剛好今天回去,要不晚上我過去你那裡一起吃年夜飯吧。”
直到現在梁雪琛仍然想不通,為什麼當時程珏說出了這句話。
她記得當他晚上九點多出現在自己的公寓門外時,像是做了一個非常美妙的夢。
“小姐,再這麼直吹下去,你的頭發要被你自己吹秃了。”
程珏的聲音突然在梁雪琛的身響起,還沒回過神時,手上的吹風機已經被拿走了。
她這才感受到頭皮上傳來的炙熱的疼痛感,忍不住叫了出來。
程珏輕輕揉着她的秀發,過了一會兒才打開了吹風機。他的動作很溫柔,就像他這個人一樣,對所有人都風度翩翩,令人如沐春風。
梁雪琛直勾勾地盯着鏡子裡的男人,他對誰都那麼好,所以她始終無法真正了解他,始終抓不住他,但她似乎又沒有任何資格表現出不安。
程珏一心一意地替她吹着頭發,完全不理會她的打量。
長發吹到七八分幹,程珏關上了吹風機,慢吞吞地拔了插頭,收拾好連接線放進儲物櫃裡。梁雪琛仍然呆呆地從鏡子裡看他完成這一切動作。
“梁雪琛!”
程珏突然把她橫抱起來,不知為什麼好像帶着些怒氣,将她往床上一扔。
說是扔,倒也控制了些力度,沒讓她覺得哪裡不舒服。然後他靠近,兩人幾乎臉貼臉地對視着。
梁雪琛沒有放過任何可以回怼的的機會,瞪眼問道:“做什麼,打算完成交易了麼?”
“梁雪琛,如果你打算玩一下角色扮演增夫妻感情的話,我可以陪你玩,玩多大都行。但如果你隻是單純地想挑釁我,那我建議你從現在開始閉嘴。”
程珏俯下身狠狠咬住她的嘴唇,直到她大聲喊疼才放開。
“程珏你屬狗的嗎,你有病嗎做什麼要咬我!”
他向來溫柔,所以才給了她口不擇言的勇氣。
沒想到他今天一反常态把她咬疼得眼淚直流。
“梁雪琛,我們是合法夫妻,你把我和我妻子的關系描述得那麼龌龊,你玷污了我們夫妻之間的感情,你就活該被咬。”
程珏用指腹将梁雪琛眼角的淚抹去,朝她的嘴唇輕輕吻了下去。
“對了,你不會忘了我确實屬狗吧?”
窗外果然下起了大雨。
程珏替梁雪琛擦淨臉後将她從浴室抱回床上,替她攏一攏被子後起身關了窗。
窗簾已經被雨水打濕了,地毯也遭了殃,可他并不打算理會這些,躺回梁雪琛的身邊,很自然地從身後抱住了她。
關上落地窗後,這裡的隔音效果極好,但梁雪琛就是能感覺得到今天的雨比昨天晚上的更大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稍稍轉過頭,在窗簾縫透進來的微光中看到了程珏的輪廓,他呼吸均勻,顯然已經陷入了沉沉的睡眠當中。
他的手搭在她的腰上,雖然沒有什麼負擔,但也讓她不敢有太大幅度的動作,生怕擾了他的好夢。
梁雪琛的腦海裡都是不到一個小時前程珏在她耳邊的低語:“對不起。”
“為什麼?”
她聽到程珏幾不可聞的聲音:“為所有令你感到不舒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