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這麼問?”
秦楚道:“氛圍。”
“就這樣?”
“不然還能怎麼樣?你可别不相信女生的第六感。”
文昕榕又朝嘴裡送進一口蛋糕,“那在下誠心發問,您的第六感還告訴你什麼?”
“沒了。”
“那你這第六感還有很大進步空間。”
秦楚咬下一口燕麥餅幹,“可憑借這一點點發現就足以讓你變臉了。”
“學點東西都用到自己人身上是吧?之前好幾次也這樣。”
“哥,雖然是遠房,但我也算是你妹妹。你就不能發發善心,滿足我這個被好奇心折磨了好幾天都沒睡好覺的小女孩。”
文昕榕:“……”
“有這個閑工夫多看看經典作品不好嗎?”
“八卦是人類的天性,而且這顯然也可以作為創作素材。”見文昕榕臉色越來越難看,秦楚立刻閉嘴。
文昕榕放下碟子,轉去拿奶茶,咽下一口道:“我跟他沒過節。”
“别的呢?”
“沒了。”
秦楚道:“眼睛和微表情是不會騙人的,你們之間看上去并不清白。”
“……”
“我前些天聽說有導演想做刑偵心理學相關的網劇,要不,我推你過去試試?”
秦楚雙眼一亮,“那敢情好啊,反正我賺到的錢也會讓你抽成,說到底還是你更得利。”
“就兩成,說得我像個周扒皮一樣。”
“你叫文扒皮。所以,你和沈總之間真的沒别的事嗎?”
文昕榕搖頭。
“但我覺得,他對你有很大的興趣。”
文昕榕眉毛一挑,“吃你的餅幹。對了,反正你上午說就剩一點,那就下班前把完整初稿交給我。”
“!!!”
“我那是謙虛啊!”秦楚假裝抱頭痛哭。
文昕榕見怪不怪,解決完剩下的蛋糕和奶茶回自己的辦公室。面對正在不住掉大泡泡的電腦屏保,他卻是沒動分毫,耳邊響起秦楚說過的話。
【他對你有很大的興趣。】
感興趣?任誰見到多年不見的前任都會有所好奇吧?起碼習慣性觀察幾眼,确認對方如今過得怎麼樣,無論是善意還是惡意。
他不知道項泠星是怎麼想的,但自己那時隻覺得對方現在過得很好,比他想象的好不少。
算是了了項泠星外婆的心願。
想到項家外婆,文昕榕拿過桌邊日曆,發現自己好像已經很久沒去祭拜過她。正好下周是外婆的生日,他也難得有空,可以去找她老人家聊聊天。
在文昕榕的印象裡,項家外婆是個極為典型的賢妻良母,丈夫去世後一個人拉扯一雙兒女長大。
隻可惜兒子不懂事,早早就辍學跟着社會上的人混,惹來一身賭瘾,險些把家都給敗了。幾十歲的人,到現在沒成家,三天兩頭不見人,不知道去哪裡胡來。
項泠星的媽媽倒是好些,靠助學補助上完大學,跟着朋友一起開了家花店,後來還遇到未來的丈夫,生下項泠星。
但就在項泠星初二那年,父母前後腳去世,孤立無援的他隻能跟着外婆生活,外婆那時身體也算不上太好,靠着女兒女婿的賠償金以及花店微薄收入養大外孫。
但這樣一個思想極為傳統的老太太,在見到文昕榕時倒是很熱絡。
她沒有點破兩人的關系,在病友問起文昕榕身份時也隻稱是自己的孫子,而到彌留之際,她握著兩個孩子的手,期望他們能夠相互扶持,一生順遂。
後來,文昕榕以義外孫的身份陪着項泠星一起主持了外婆的葬禮。就在那一天,他不光見到久違的項泠星舅舅,還有那個自稱是項泠星姑姑的女人。
文昕榕閉上眼,中斷這段回憶。
都過去了。他在心中暗示。
*
宣城入秋多雨,前兩天還發布台風預警,或将影響本市。
文昕榕早起時就見天色陰沉,便帶上傘出門,留胖丁看家。
車子剛在公墓停車場裡熄火,車窗上噼裡啪啦地濺上好些雨點,他慶幸自己出門時做好準備。
項家外婆的墓在山上,沒法驅車前往,文昕榕打着傘沿略顯濕滑的台階小心過去。
非必要日子,公墓便冷冷清清,今天又是工作日,更是鮮有人影,偶然掃見一人,看衣着打扮還是這裡的工作人員,對方注意到文昕榕,還朝他點頭緻意。
五分鐘後,文昕榕拐向項家外婆墓地所在,腳下已是平坦,無需再一直低頭看路,便擡了下傘和眼,而後在項家外婆的墓碑前見到一個熟悉的送花身影。
沈澤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