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昕榕大緻掃過,去找主演之一鄭萊的經紀人聊天。
鄭萊團隊和今天因檔期缺席的另位演員團隊跟文昕榕在之前的工作中算是同病相憐,有事沒事就聚在一塊吃飯和聊天。
而且鄭萊經紀人跟展睿辰是好朋友,朋友的朋友肯定也是朋友,關系就更好。
“誰能曉得有一天真能重新出現在這個片場裡呢。”鄭萊經紀人說。
文昕榕道:“可能這就是命運吧。都是朋友,别怪我說話直接,鄭萊是不是很久沒拍戲了?”
“有什麼難不難聽的,是事實。”經紀人歎氣,“現在經濟不景氣,能開機的劇組越來越少。但你真要說沒劇拍吧,也說不上,可都是些流水線生産的作品。我們老闆覺着演這種劇,不如送他去搬磚。”
文昕榕憋不住笑,果然是有什麼樣的老闆就能培養出什麼樣的員工,一個個說話都這麼直接好玩。
“幸好來了個沈總。昕榕,你知道這個沈總回國前是幹嘛的不?”
文昕榕搖頭。
事實上他很早就查過,但搜到的都是沈澤霆回國後的報道,而且更偏向為公司打宣傳。
業内熟人那兒也旁敲側擊打聽過,但人家給的答案差别不大,話裡話外都稱對方有點神秘。
經紀人想了想,說道:“我之前聽人說,他在國外留學的時候投資過一個快解散的劇團。”
“劇團?”
“忘記是演音樂劇還是話劇的。”
文昕榕:“以後總會知道的,你繼續說。”
“沈總硬生生把它盤活了,不知道後面有沒有機會讓他們來國内巡演。”
“什麼劇啊?”
經紀人搖頭,“這個倒是不清楚。所以我就感覺,沈總在投資文化産業上有一定水平。”
“他理科出身,對市場經濟這塊應該也挺敏感的。”
“理科?他讀的不是商科嗎?”
文昕榕忙改口,“那應該是我記錯了。”
兩人又聊了幾句,就聽制片人拿着大喇叭在喊集合。
每個劇組開機儀式大同小異,卡過吉時上香,再由主持人(這次是制片人擔當)介紹過劇組重要工作人員,譬如導演,制片人,編劇,出品方,制片方等。
在提到出品方的時候,制片人故意拖了口長氣。緊接着,文昕榕就看到沈澤霆猶如天降一般出現在導演身側,跟自己對稱站立。
常壽明明說過他從不出席任何劇組的開機儀式,而且自己根本沒從對方那兒聽到一點沈澤霆要出現的風聲。
文昕榕在茫然中聽完制片人的長篇大論,機械地收下場務分發的紅包。
這是約定俗成的規矩,但紅包裡頭的金額沒個定數,一般都是現金,他集齊過整套顔色的人民币。
之前還有同事在其他劇組拆出過彩票和代金券,彩票刮半天,一毛不得。
紅包發完,這儀式就到收尾階段,就差合影。
今天的風有點作怪,燃起的香老往導演那兒跑,他忍不住抽了幾下鼻子,制片人來問,回說可能是鼻炎犯了,不礙事。
“小聞老師對香的味道敏感嗎?”制片人突然問。
文昕榕搖頭。
“那要不受累跟導演換個位置?”
香爐的位置是事先算好的,說是有什麼陣法加持,不能亂動,隻能動人。
文昕榕見導演把鼻子揪得通紅,眼睛也不停眨巴,瞧着有點可憐,便同意更換。而這一換,他就跟沈澤霆挨着了。
導演換過位置,情況稍稍好轉,沖制片人打了個手勢。
“各位兄弟姐妹們做好準備,要拍大合照了。”制片人的大喇叭又開始響。
咔嚓。時間定格在這一刻。
儀式正式結束,後勤組開始收拾現場,導演和主演就位,預備在一小時後拍攝本劇的第一場戲。
人們零零散散地撤離,文昕榕還留在原地,對收起紅包的沈澤霆道:“你怎麼會來?”
“有時間就來了。”
“常壽說你一般不出席的。”
沈澤霆又道:“你也會說一般,這部劇不太一樣。”
“哪裡不一樣?因為是你投資的?但你投資了好幾部,也沒見出席。”
“你想聽我把話挑明嗎?”沈澤霆說。
文昕榕:“可以。”
“但我又不想說了。”沈澤霆唇角帶上兩分狡黠。
文昕榕問起嚴思夢的事,沈澤霆凝望他好幾秒,回道:“老爺子的人脈而已。你很在意?”
“我就是好奇,那位不太像你的風格。”
“所以是謠言。”
文昕榕垂眼想了想,過去幾秒,又擡頭問道:“要來看拍攝嗎?”
“來不及,稍後有個會要開。”
“好吧,有時間可以來探班。”
沈澤霆嗯了一聲,沒過多久,跟着來找他的常壽離開,往地下停車場去。
鄭萊的經紀人和藝人助理交代完事情回來,恰好與沈澤霆打了個照面,簡單打過招呼,直往文昕榕這邊走,喊他一塊去拍攝現場,路上還問起他們之前聊了什麼。
文昕榕道:“随便聊聊。”
“但我感覺你們好像很熟,昕榕,都是兄弟,不會有什麼事瞞着我吧?”
文昕榕搖頭,“沒什麼好瞞的。”
“不過沒想到沈總居然會出席這次的開機儀式,是看在咱們制片的份上嗎?”
“制片?”
經紀人道:“對啊,你不知道嗎?咱們這個制片也參與了沈總那部大制作電影呢,我聽别人說,沈總還蠻尊敬他的。”
看來自己還是誤會了。文昕榕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