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馬修把最後一筷子面條撈進了碗裡,王振東幫忙端了兩碗,畢夏端了一碗,三個人圍着飯桌坐下。
林馬修臨時煉了一點兒豬油,混合蔥花醬油,簡單加了個形狀完美的水煮荷包蛋,湯底散發出一種簡單但讓人很有食欲的香氣,王振東迫不及待地吃了第一口。
“嚯,好吃!看不出來你這麼會煮面!”抛開林馬修敏感而詭異的任務不談,王振東确實有點兒被這碗面驚豔到了,他偶爾也自己做飯,但做不出來這種味道,這種味道屬于熟手才能掌握和創造出來的。
林馬修挺得意的,嘴角翹起:“沒回國之前,我的夢想就是在美國開一家中國餐館,我自己掌勺,中午你們想吃什麼?東北菜、川菜、湘菜我都會,廣東口味的也會一點。”
“好好好,我們有福了。”王振東又問,“怎麼回國了之後就不想開餐館了呢?”
“因為回國之後我要當富二代啊。”林馬修耿直地回答,“我媽嫌我出去開餐館掉份,非要我上大學,所以我隻好去上大學了,她也不準我在家裡做飯,我平時想做飯,都隻能做給我的前女友吃,可是她吃多了又罵我讓她變胖,唉。”
這是什麼話題?畢夏一句話也不想接,低頭吃面,很快面就吃光了。
接着湯底也喝下去原湯化原食了。
“你是蹭飯的,你洗碗。”畢夏點名王振東。
林馬修:“我是蹭住又蹭飯的,我洗我洗。”
畢夏拿上電腦回樓上:“随便。”
林馬修瘸着腳,把空碗摞起來,捧着走向廚房,王振東留在原地,左右看看,猶豫一番,選擇幫林馬修收拾廚房。
“我剛才聽見你和你媽吵架,你昨天晚上被搶劫居然是你媽安排的?這也太離譜了吧?”王振東一邊幫忙擦料理台,一邊打聽。
林馬修防備誰也不會防備這兩個和他有過命交情的人,于是把他媽本該是機密的計劃和所作所為全都告訴了王振東。
王振東好心引導:“你看,畢夏剛好救了你,為什麼你不懷疑畢夏就是科溫呢?”
林馬修搖頭:“我印象裡的科溫瘦得像鬼,難看死了,畢夏這麼帥,這麼強壯,怎麼可能?”
王振東心裡都替林馬修着急了,難道你不覺得他除了沒有瘦得像鬼,其他方面還是挺像鬼的嗎?
林馬修又補充:“科溫現在是個程序員大佬,秃頭概率怎麼說也得高達百分之八十吧,身材也不可能保持得像畢夏一樣好。”
林馬修打量王振東一遍:“怎麼說也得你這個樣子才比較像程序員啊。”
哈哈哈哈哈!王振東在心裡仰天長笑了。
“兄弟,你對程序員有刻闆印象,有偏見。”王振東微笑說完,上樓找畢夏去了。
林馬修這時候才覺得自己說的話好像又點兒不太妥,但是好像已經晚了。
樓上起居室,王振東走近畢夏:“咱就是說,聯系記者曝光WE某個高層出軌的醜聞,和聯合母公司大量賣出WE的股票,為什麼不能同時進行呢?”
畢夏:“?”
王振東激動道:“讓WE破産!落後時代的垃圾,就應該被淘汰!”
畢夏皺眉,下意識說:“你冷靜點兒。”
咚咚、咚咚、咚咚……木制樓梯上傳來節奏不正常的腳步聲。
“我切了個果盤,我們來吃上午茶吧。”林馬修手裡端着個果盤,雙眼明亮,精神狀态良好。
“吃,吃。”王振東微笑着先坐下了。
三個男人又圍着茶幾坐下了,對着中間的哈密瓜果盤,沒有一個人說話。
林馬修感覺這樣的氛圍有些尴尬,試圖找個話題活躍一下氣氛。
林馬修八卦地問:“欸?之前我聽見夏哥說,不會再愛上任何人,為什麼這麼說啊?”
王振東沉默,畢夏沉默,且身上散發出不科學的寒意。
王振東倒吸一口涼氣:“我的老天爺,我們不能聊這個。”
畢夏卻說:“可以聊,我們就來聊這個吧,這是個有趣的話題。”
茶幾上放着之前沒收起來的酒,畢夏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下,酒瓶就放在電腦旁邊,電腦屏幕上,助理還在聊天框裡等着他的下一步指示——采取什麼樣的方式繼續做空WE的股票。
林馬修很高興自己并沒有說錯話:“他說可以聊啊。”
王振東卻起身抓住林馬修的手腕,要把他拉走:“這是畢夏的心病,誰也不能提,你還是别待在這裡了,你去我家吧。”
林馬修慘叫:“哎喲!我的腳!”
畢夏也起身,抓住林馬修的另一隻手腕:“他不能走,他得留下來聊我的心病!”
林馬修又慘叫:“喂喂喂!我的手快斷了!”
王振東放開了手,林馬修由于慣性,撞到了畢夏的懷裡。
畢夏一把推開林馬修:“離我遠點兒!”
林馬修倒在茶幾上,撞翻酒瓶,酒灑在電腦上,電腦屏幕閃了兩下,黑屏了。
他又撲着想拯救電腦,結果不小心把電腦撲出了桌子,掉在地上摔成了兩塊,在這一段運動軌迹裡,林馬修還把畢夏撂倒在了地上,掀飛了一個文件夾。
文件夾飛上半空,A4紙洋洋灑灑落下來。
林馬修和畢夏一個旋轉落地,嘴對嘴親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