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水裡遊來遊去的小魚她竟然萌生出本能的捕獵欲望,粉嫩的肉墊懸在半空又緩緩收回,最終隻是低頭輕啜幾口甘冽的溪水。
“這是誰家的小貓?”突然傳來一聲雀躍的銀鈴聲。
韻蘅隻覺天光驟暗,擡頭對上一張驟然放大的少女面龐,驚得渾身毛發炸開,弓起脊背下意識發出"哈"的威吓聲。
井蓮看着眼前害怕的小貓連忙輕聲安撫:“别怕别怕。”纖纖玉手下意識向前撫去。
韻蘅緩過神時意識到眼前之人是個穿着華貴的少女,看到自己面露喜色,似乎是個愛貓之人。
韻蘅漸漸放松繃緊的肌肉。卻不料突然天旋地轉,整個人,不,整隻貓被攬入溫暖的懷抱。少女的胭脂蹭上她的耳尖,朱唇正要落下,卻被她及時伸出前爪抵住。
“你的腿好像受傷了,跟我回府吧。”井蓮用臉頰蹭着毛茸茸的小腦袋。
這時韻蘅才察覺後腿傳來隐約刺痛。也罷,橫豎要先尋個落腳處,便任由少女将自己帶走。
就這樣井蓮帶着一個髒兮兮的小貓回了将軍府,對它好生包紮了一番。
這個大小姐還貼心的遞給小貓一整條生魚,見小貓不為所動,就遞到了其嘴邊,哪知小貓直接喵了一聲拒絕了。
“貓不都喜歡吃魚嗎?”井蓮不解地嘟囔着。
貓喜歡吃,但我是仙女诶......韻蘅心裡暗暗翻了一個白眼。
她試圖解釋給井蓮聽,但吐出的話最終化成一陣陣悅耳的貓叫,叫得少女歡呼雀躍,愛不釋手,恨不得把韻蘅揉進懷裡,确定是狸奴無疑了。
“我們既然在小溪旁相遇,我就叫你小水可好?”說着井蓮又歡喜地喚了幾聲韻蘅的新名字。
這是井蓮第一次養貓,走哪裡都要把韻蘅帶上。
“阿蓮這是哪來的貓?”鎮國大将軍看着女兒懷裡突然出現的小貓倍感不解。
“爹爹這是我今天在咱們府旁的小溪邊看到的,從此以後它就是我的小水了。”看着女兒甜蜜的笑臉,大将軍也歡愉的捋了捋胡須,也用粗糙,飽經風霜的撫摸這小貓毛茸茸的頭顱,隻是太過用力,導緻韻蘅的頭皮向後,眼白都翻出來了。
鎮國大将軍?韻蘅總感覺眼前的人在哪裡看過呢?
“好啦,你帶着這貓去别處玩耍吧,新帝上位,諸事繁忙,為父還有許多公務要處理呢。”
新帝上位!韻蘅捕捉到這個字眼,難道祁佑安已經大仇得報,登記上位了嗎?韻蘅心中疑雲叢生。
曆劫簿中的許多事情都已經悄無聲息的偏離軌道,導緻她這個執筆者都不清楚曆劫下一步的發展。
“小水,我們一起休憩好不好呀。”井蓮困頓得睜不開眼,拉着韻蘅一同躺在了床榻上。
是夜,待井蓮沉入夢鄉,韻蘅靈巧地鑽出錦被,現在她已經能自如的運用這副身軀。肉墊踏過青磚悄無聲息,唯有月光在絨毛上流淌。她潛伏在書房窗棂下,聽見甲胄碰撞的脆響混着低語:
“将軍,陛下命奴才傳說有要事要與将軍相商,讓您明日午時到勤政殿一趟。”大将軍點了點頭,合上書冊揉了揉眉心。
幾日來的奔波勞累讓已年餘五十的他有些許力不從心,可無奈新帝上位不過兩月有餘,正是用人撫平動蕩之際,他必須出謀劃策,鼎力相助。
“景明,你說現在的陛下與先皇相比,如何?”将軍突然一問,令侍衛惶恐,連忙行禮推脫道:“奴才怎敢妄言?”
“這裡就你我二人,你盡管說實話,我不治你罪。”
聽了将軍的話,侍衛隻好實話實說:“既然如此,奴才便直言不諱了。在奴才心裡,現在的陛下與之先帝好上千倍萬倍,他一心為民,解決了先帝數年未解的地方動亂,我兄長雖遠在冀州,但得益于陛下,難得安穩生存。”
将軍聽了這話得意地笑了,畢竟是自己的徒弟:“是啊,陛下果然是治國之才。”
韻蘅聽着屋裡人話裡有話的言語,敢确定如今祁佑安已經登立為帝,既然如此她要回皇宮去,正好這将軍明日進宮,就搭一下他的順風車吧。
奈何井蓮隻要醒着定要緊抱着她不放,像寶貝一樣。韻蘅無奈之下隻能故意亮出利爪,抓耳撓腮地吓得井蓮一脫手,正好借機消失在花叢中。
她以敏捷的速度偷偷跳上将軍的馬車,跟随其前往皇宮,獨留井蓮在房中淩亂。
......
進入宮門後她跳下馬車尋找着葉晚绾“生前”的宮殿。韻蘅入眼的便是來往在身旁穿梭不斷地腳步,盔甲擦碰着發出巨大的聲響,她害怕哪個護衛一個失足把自己給踩死了,便跳到了房頂上。
俯瞰下去各處宮殿的位置果然清晰可見,她很快地回到了以前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