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在議論何事?”一群宮人正于花園拐角處竊竊私語着流言,不料下一秒他們口中的主人公便從身後悄然出現,驚得衆人伏地戰栗。
“回...回禀皇後娘娘,奴才們在......隻是在讨論清理雜草的事。”一位太監急中生智道,但他不知他們剛才的話已經盡數鑽入葉晚绾耳中。
“哦?是嗎?”少女朱唇微勾,眼底凝霜,“你們剛才妄議本宮是妖物,當本宮宮耳聾目盲不成?”面對她的斥責,衆人抖若篩糠。
葉晚绾知道若不殺雞儆猴,今日傳她是貓妖,明日還不一定會傳到什麼。
“既然你們這麼喜歡貓,便發你們半年俸例購置貓食,再讓你們去禦造局每個人造一百個貓窩送到宮外的慈濟堂去,也算是發揚爾等的‘仁心’了。”
此時在朝堂上,帝王正高座于龍椅之上,以手支頤聽着朝臣奏報。。
“微臣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臣聽聞皇後娘娘昨日......醒了。”那大臣說道最後猶豫了一下吐出那二字。
祁佑安聞言面色未改,眸中卻凝起寒冰。滿朝文武頓時屏息,如臨深淵。
天子微微前傾,薄唇輕啟:“愛卿欲言何事?”聲若金玉相擊,目光似劍直刺人心。
大臣聽了此言頭更低了下去,但還是執意谏言:“從昨日起有坊間傳聞......”
“卿為朝廷命官,當以社稷為重,為民效力。”不待大臣說完,祁佑安犀利打斷,聲音愈發高漲,“市井流言從未斷絕,爾竟将巷議搬至朝堂之上,是把這勤政殿當作茶肆酒坊了嗎?“大臣知道帝王震怒忙跪下求饒,身體微微顫抖。
祁佑安直起身子,眼睛微眯,淡淡開口:“既然愛卿這麼喜歡聽坊間傳聞,朕便全了你的癖好,撤下你的官職,給你足夠的時間好好聽,來人!摘去頂戴,逐出朝堂!”話畢,那官員便被拖出朝堂之上。
此時滿殿官員俱垂首噤聲,縱有千般疑惑,此刻也不敢稍動。
“陛下,容國使臣前來欲與我國交和......”宋治效捕捉到這尴尬的氛圍,及時站出來轉移話鋒,殿内衆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
“雲婷,你難道不好奇嗎?”此刻禦花園内夏花灼灼,暗香浮動。
雲婷知道小姐的暗語,恭敬回禀:“奴婢覺得不論如何,隻要小姐能蘇醒,奴婢就高興。”
葉晚绾笑着回首卻不見雲婷的身影,就在她四顧尋找時忽被納入溫暖懷抱。龍涎香混着朝露氣息從頸後傳來,耳畔傳來呢喃:
“绾绾可曾想我?”
祁佑安未及更衣便來尋她,下颌輕抵香肩,薄唇在粉頰印下痕迹,溫熱的鼻息垂得她耳尖泛紅。
“臣妾想念陛下了。”少女恭順回道,“臣妾腿腳不便,不能給陛下行禮了”。
帝王微皺了仙眉但并未介意,随後展顔勾笑,像小狗一樣用臉頰蹭着少女的頸窩,完全不見朝堂上威震八荒的氣勢。
“微臣參見娘娘。”一道清朗聲音從頭頂傳來。葉晚绾聞聲擡眸,見那熟悉面容不由怔住。
“是你!”
宋治效點頭回笑,忽覺一道冰冷視線刺來,頓時冷汗涔涔。
“你們認識?”祁佑安的語調陡沉。
“臣隻是在先帝在朝時偶然見過娘娘一次,并不相識。”宋治效此刻悔青了腸子,早知就不該随駕遊園。
"原來绾绾記性這般好,一面之緣也念念不忘。"天子指間纏繞青絲,字字帶刃。
“額……因為…因為他長得像我…像臣妾表弟,故而格外有些印象。”葉晚绾覺出身後寒意,連忙安撫。
祁佑安垂眸,長睫掩住晦暗眸光,倒顯出幾分委屈。
“微臣想到還有些家事,就先告退了。”宋治效怕自己步入那被罷免官職大臣的後塵,識相地請辭告退了。
葉晚绾也想轉移話鋒道:“臣妾也有些困倦了,阿佑推臣妾回寝殿吧。”
“不要自稱臣妾,你是我的妻子。”少年一臉嚴肅地看着她,“以後也不要行禮,我是你的丈夫。”
葉晚绾聞言一怔,竟不知該如何作答,最終隻得聽話地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