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大臣知道如今的皇後是早已去世的先帝宮妃,如今又突然乍醒,皆言她是妖物附體,是禍國殃民的災星,聯名上奏要處死皇後。
祁佑安在國事上決策果斷,但是碰上和葉晚绾有關的事便昏了頭,氣得幾日也不上早朝,搞得流言紛紛。
“這帝王當的,好生無趣。”年輕的帝王将臉埋進葉晚绾的頸窩,聲音悶悶的,帶着幾分孩童般的委屈。
“我雖在後宮,但是對朝堂之事也有所耳聞,知道陛下煩心之事,我有一計,興許可以幫上阿佑。”
“哦?”祁佑安擡起眼,眼中帶着玩味,“绾绾有何高見?”
“其實我隻是得了罕見的僵睡之症,形同假死。若能請太醫院出面澄清,再讓民間大夫廣為傳播,應該就不會再有那些傳言了。”葉晚绾娓娓道來。
帝王聽了這話眼角含笑,親昵的親了少女一口道:“绾绾和我真是心有靈犀。”
葉晚绾感受着背後溫熱的體溫,看着少年久違歡快的笑顔,感覺心裡竟也放松了不少。
“小姐。”祁佑安突然這樣喚着懷中的人令少女一愣。
他執起她如玉的纖指,細細摩挲着指尖,“小姐不喜與人親近,奴才何其有幸敢摟小姐入懷。”
葉晚绾心頭一跳,還未及回應,又聽他幽幽問道:“皇兄可曾這樣抱過你?”
“沒有。”少女緊忙搖頭。
祁佑安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箍在她腰間的手驟然收緊:“倘若今日皇位另有其人,绾绾也任由那人摟你在懷嗎?”
葉晚绾顯然被這莫名其妙的話給問住了,但還是秉持着順毛的态度搖頭認真說道:“不會,我當然隻屬于阿佑啦。”
祁佑安聽到這個回答顯然不滿意,冷哼一聲:“騙子,绾绾是個騙子。”
葉晚绾不會哄人,隻好尴尬地回笑。
祁佑安知道葉晚绾不喜歡他,這個女人喜歡容枕言,喜歡江令舟,喜歡宋治效,唯獨不喜歡他。但那有如何,如今绾绾是他的妻子,他是她唯一的丈夫,兩個人注定要和彼此相守一生,想到這裡,祁佑安便感覺心裡沸騰出止不住的悸動。
葉晚绾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兒陰沉,一會兒又神采奕奕,心想他真是陰晴不定,果然是“伴君如伴虎”。
......
“陛下,微臣已經命人處理關于皇後娘娘謠言之事,同時将朝中大臣的勾結成黨之事調查清楚記于這本奏折當中。”宋治效恭敬地呈遞上奏折。
皇座之人冷眼翻閱着奏折,他清楚這些大臣們暗中勾結,各自成派,暗流湧動,他們假借有關皇後的謠言實際上是為了試探皇帝的威嚴。
這件事不僅事關葉晚绾的名聲安危,更加關乎國之根本。祁佑安内心盤算着。
“陛下,皇後娘娘初醒身體欠安,今日又流言四起,微臣建議讓娘娘今日避免出門,免生事端。”
祁佑安合上奏折,拄着額頭,眼神複雜又冷漠地看着眼前恭敬的大臣,說出在他心裡存了許久的疑惑:“朕突然想起,當日愛卿在禦花園說曾與皇後有一面之緣,可否細細講來?”話畢,宋治效頓感殿内氣溫驟降,内心顫了一下。
“當時先帝在時舉行宮宴,微臣第一次進宮迷了路,有幸得到過皇後娘娘的指點。”宋治效低下頭不敢與其對視。
祁佑安微微點頭似乎是信了他的話,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扳指,忽然話鋒一轉:“俗話說成家立業,先成家,後立業。愛卿如今也早到成婚的年紀,可有婚配的打算?”
“回陛下,微臣如今隻想一心輔佐陛下成就大業,暫沒有婚配的打算。”宋治效腰彎的更低了,連忙推诿道。
“啧。”帝王微蹙了蹙眉,輕啧一聲,顯然對這個回答尚不滿意。
宋治效一鼓作氣彎膝跪地頭磕在地懇求道:“臣一心為國,不敢有被私事打擾。”
見面前如此決心,祁佑安扶額壓下心中的念頭,揮手令其退下。
走出殿外的宋治效松了口氣,擦拭了額間的細汗,匆忙回府。他在一年半前跟了祁佑安,他承認祁佑安在政治上的才幹确為一國之君的不二人選,他也願意一輩子輔佐他為國盡忠,可是在兒女私情上他不想被人擺布,娶一個自己壓根不愛的人。
他将目光鎖定在案桌上的藥瓶,将其握于掌心摩挲,這個瓷瓶早已在他數日撫摸之下變得光滑,似乎成為了他的一個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