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此刻淚眼婆娑,難舍難分。而身二人又是另一番景象:
“江令舟,你真是有本事了,竟敢逛青樓!我爹說得沒錯,天下男子皆薄幸。”宋辭揪着江令舟的耳朵,指尖用力得泛白,一雙杏眸燃着灼灼怒火。
“嶽父怎麼狠起來連自己都罵啊。”江令舟被她拽得偏過頭,卻不惱,反而笑着解釋道自己是為了和三皇子議事逼不得已來春居閣的。
眼見這對歡喜冤家好不容易消停一刻了,街道上寥寥無人他們也該告辭了。
可是葉晚绾根本不想與他們分離。恰好這時雲婷終于找到了自己小姐:“小姐,已近亥時,該回府了。”
少女靈機一動,迅速想到一個好辦法。
待皇後回府時隻有其一人不見侍女,帶着面紗遮去大半容顔。她隐入夜色直奔寝殿。三位黑衣人将這一幕放在眼裡,立馬向皇帝禀報。
“禀陛下,皇後娘娘自春居閣出來後,與容國使臣密談,後與侍女互換衣衫。此刻娘娘正在容國驿館。”
祁佑安執筆的手微微一頓,他擡眸時眼底無波,隻淡淡道:"朕知道了。你且退下,照舊護她周全。”
“是。”待侍衛退去,禦書房内唯餘墨香袅袅。一旁抄錄法規的宋治效手腕發顫,偷瞥帝王神色,卻見那人唇角竟噙着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愛卿為何停筆了,國法森嚴豈可懈怠?”帝王犀利地警告讓他微微一顫立馬繼續埋頭苦寫。今日不知怎地了祁佑安突然叫他來抄五遍法規,現在宋治效感覺手腕都沒知覺了。
……
此時真正的皇後娘娘正趴在将軍夫人的床上。錦帳中兩位佳人擁衾而坐,青絲散落如瀑,交錯纏繞。
“你說什麼!你身旁的那個護衛就是流落在容國的祁國皇子,就是當今的祁國皇帝!”宋辭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忍不住驚呼。
她雖身處閨閣之中,但也知曉如今的祁國皇帝經曆坎坷,有勇有謀,年輕有為可謂是個奇人,沒想到那人曾經就在自己眼前。
“所以他後宮唯你一人,看來是在容國時便對你情根深種了。”宋辭眼睛明亮,笑道:“落魄皇子得貴女相救,終成九五之尊卻空置六宮,這話本子都不敢這般寫吧。”
說的沒錯,但是這“話本子”就是我寫的。葉晚绾心想。
“我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被迫的,你們......進展如何?”宋辭宋辭眼波流轉,瞥向她平坦的小腹。
葉晚绾讀懂她的話裡有話,害羞地用被子遮住肚子,臉頰泛紅說道:“什麼進展也沒有。”
“啊?”
葉晚绾糾結地揪着錦被,吞吞吐吐地說道:“他現在根本不想理我。”
待葉晚绾解釋清楚原委後,宋辭以團扇輕托下颌,眸中閃過慧光:“他哪裡是不想理你,分明是情根深種,不敢越池半步。”
她繼續說道,“你讨厭與他接觸嗎?”
葉晚绾搖了搖頭。
“若是他現在要充斥後宮,你會不悅嗎?”
葉晚绾歎了口氣,她不知道。
“那你是希望他向以前那樣粘着你,還是像現在這樣冷落你呢?”葉晚绾顯然選擇前者。
宋辭用看破一切的眼神看着她,顯然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葉晚绾也在乎祁佑安,隻是不自知罷了。
“可是我不知道該如何與祁佑安開口。”葉晚绾為難地倚在宋辭的肩膀上。
“這個......”宋辭也被問住了,“要不然先略微示好,看他的反應。”
葉晚绾贊同地點了點頭,随即話鋒一轉問道:“光審我做甚?你與江令舟又是怎麼回事,從實招來!”
“父母之命罷了。”宋辭倏地背過身去,卻掩不住頸間绯色。
“真的?”葉晚绾打趣地湊近。
“真的。”宋辭嬌嗔。
“我不信,從實招來。”說着葉晚绾便向少女撓去,惹得其癢得倒在床上,苦笑不得。深夜寂靜,唯有一間房燈火通明,歡聲笑語不斷。
“容國三皇子容枕言拜見祁帝。”殿宇内祁佑安高坐中央,眼神中透着刺骨地冷漠。容枕言依照規矩行禮,眼神中卻不見謙卑,擡眼時反倒有一絲挑釁。
“微臣葉珩,微臣江令舟拜見祁帝。”二人齊聲見禮,擡頭刹那卻俱是一震。
這不是......二人眼底藏着驚鄂。
江令舟想起出門時娘子的叮囑:“見了祁國皇帝,務必要平心靜氣。”起初他還不明所以,見了祁佑安的真容後他就明白了這暗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