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會兒這姑娘運轉靈氣的方式,突然表情有些難看。
任平野還不至于看錯一個煉氣小弟子的功法路數——這姑娘修煉用的絕非外門心法,而是藥閣内門的。
雖然也沒人規定外門弟子不能用内門心法,畢竟他們也接觸不到,用的話肯定是有人教了。但藥閣不一樣。
藥閣心法十分邪門,修煉它的人和其他人氣息多有排斥,但修煉速度極快。任平野有一同門,名為何秀,一個月前已榮升藥閣長老。她修煉以及煉藥時,周圍物品皆會染上絲絲黑氣,久而久之,那些藥材都變了模樣,顯得更加肥大與鮮豔。
在外人看來,這是藥閣特殊的手段。但任平野總覺得不對。
那何秀總說這才是正統修煉之道,撺掇她也改進自己的心法。任平野對此疑慮頗深,向來敬謝不敏,後來連她給的藥都不敢吃了。
沒想到,這藥閣的手竟都伸到外門來了。
付臻和其他幾位長老都一臉驚喜——才入門一個月,這女孩竟然就突破了煉氣中期,不用過多指導就能灌注靈力進符紙。
她松開手,對着草人低喝一聲:“去!”
符紙自動飄到草人身上,草編的外殼像被什麼力量侵蝕,刷啦啦壞了一半。
“好!好!趙彤兒,煉氣中期!”付臻大聲宣布完,又對彤兒說:“測試結束後你到我那裡領令牌,從這月開始你可以進入藏經閣了。”
彤兒眼睛瞪得溜圓,驚喜得都忘了好好行禮:“謝謝付長老!”
任平野看見她回到人群中,又看見她身邊的兩人,才想起來她是誰。
趙彤兒……這屆矬子裡拔将軍,算是天賦最好的人,怪不得藥閣要搶先。
彤兒渾然不覺,回到人群中,迎着許遊和白照鴻驚訝的目光,故作神秘道:“好奇嗎?保密。”
接着輪到許遊,他走上去,付臻指了指面前的長桌:“選一個。”
長條桌上各類武器一字排開,有槍、劍、刀一類的兵器,也有符紙、陣盤和小型靈器。他擡起手,猶豫片刻,放在了那把鐵劍上。
付臻點點頭,讓他轉過去對着草人:“引導靈力自丹田流出,注入手中武器,然後攻擊草人。”
許遊微微閉目,手中長劍一震,刃上随即閃出半尺長的寒光。他人站在原地未動,揮出一劍,劍光斬出,草人頭顱應聲落地。
付臻眼珠子都要瞪掉了:“……許遊,煉氣中期!”
旁邊一同門湊過來,魂不守舍地對白照鴻道:“白道友,你可否掐我一下?”
白照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那同門痛得左腿一軟險些跪下:“痛痛痛好了道友……道友你說,下品五靈根,一個月煉氣中期?我們還修嗎?要不還是回家吧!”
“許遊哥真的好厲害!”彤兒也大吃了一驚,“難道也有内門師兄指點他嗎?照鴻哥,你知不知道什麼門道?”
内門師兄?彤兒修為進益這麼快是因為内門有人指點她?
白照鴻看了付臻一眼,用正常音量道:“不知道,可能他比較用功,這一個月他每天都修煉到子時才睡。”
付臻自然聽得到台下議論,他點點頭:“勉之在勤,不錯,你也……”
“付長老,這名弟子就交于我吧。”任平野突然出言道。
“哦?任師妹可是動了愛才之心?那老夫便不插手了,小子,去吧。”
許遊被付臻輕輕一推,送到了任平野身邊,一時表情有些複雜。但很快,他低下頭去擋住了臉,恭敬地拱手道:“任……師姐。”
白照鴻身邊無人可八卦,隻好騷擾17道:“我猜許遊現在難受得要死。”
“你是想說,第一次采集的資料裡,任平野是許萬秋的小師妹嗎?”
“是的,現在他得管師妹叫師姐了。”白照鴻幸災樂禍道。
17好奇地問:“白哥,你為什麼确定許遊是許萬秋?”
“直覺。”他在心裡回答完,跟彤兒道:“到我了,我過去了啊。”
她點點頭:“照鴻哥加油!”
白照鴻好似不知道符紙更簡單似的,呆呆愣愣地也學人上去選劍。他費勁渾身解數,弄了個滿頭大汗,也隻是讓劍身稍微亮了一點。
然後他拿着劍沖上去,高高舉起,卻因先前花了太多力氣,砍下時正好氣竭。草人平生沒見過這麼溫柔的一劍,也驚呆了,最後抖摟一下身體掉下片葉子,以示安慰。
演武場下見狀,一片嘲笑和喝倒彩聲。
付臻卻點點頭:“不必理會,你凡品五靈根,一個月能煉氣入門,已經算得上天賦異禀——白照鴻,煉氣初期。”
他正要下台,任平野猶豫片刻,喊住他:“你也來吧。”
白照鴻過去也對她恭敬行禮道:“任師姐。”
任平野點了點頭:“五靈根修行不易,你們都算有天賦的。我掌事府有些雜務需要人,以後你們每天下午下課後來我這裡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