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議事堂裡又争吵起來。
任平野恍惚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師父,蕭序站在她面前,表情沉重,卻一言不發。
她竟不由冷笑一聲,意識到自己再在這裡待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轉身走了。
走出議事堂門外幾十步,她突然想起自己忘了什麼,轉頭一看,偌大一個木屋竟然消失不見了。隻有放出神識才隐約能感覺到那裡的空間波動。
何秀呢?!
一道聲音從她身後傳來,正是那矯揉造作的何秀:“師姐,我在這兒呢。”
任平野怒不可遏,竟直接反手拔劍出鞘架在何秀脖子上!
何秀連忙舉起雙手作投降狀,臉上卻沒有什麼悔改之色:“師姐,這是何意呀。”
“你故意引我闖議事堂,意欲何為?!”
“可,你不是正好知道了你想知道的嗎?”她擠弄着睫毛纖長的眼睛沖她一笑。
任平野握劍的手一僵。
是啊,在那一瞬間她已經猜出來了。
藥閣那邪門心法,是隻存在于傳說中的“魔族”功法。
藥閣上至長老下至弟子,都修煉的是這魔族功法。
所以才會與普通弟子排斥,影響周圍草木。
“來吧,和我來吧。”何秀不顧頸上的劍,向前兩步,輕柔地扣住任平野手指,帶着她一旋身子飛了起來,“我來帶你看看這世界的真相。”
任平野微微抵抗後也放棄了,被她帶上雲霄。今天蓬萊的天氣仍然格外晴好,太陽高挂。
何秀帶着她直直地飛向了那太陽。
随着離太陽越來越近,她下意識用靈力護體,過了半晌,周身卻沒感到灼熱。
何秀輕車熟路地帶她穿過了太陽。
令人眼瞎的光明之後,竟然是一片黑暗。
“這裡是……”任平野愕然地看着周圍。
“是蓬萊大陣的最外層。”何秀說,“在這裡便能看清陣外情況了。好師姐,為了你的安危與道心,我就不帶你出去了。”
酉時三刻結束修煉,白照鴻三人還在演武場上收拾兵器。彤兒忽然看見什麼,停下動作沖着那邊揮手:“何師姐!”
白照鴻和許萬秋順着她的視線望過去,見到一位嬌俏豔麗的白衣女子,正是那天那位何長老。她身邊還有一人,失魂落魄地拖着腳步跟着,竟是任平野。
她倆不是不對付嗎?怎麼竟一起來了?
何秀笑吟吟地應了一聲,走上來把彤兒環在懷裡,然後意味深長地看向白照鴻和許萬秋道:“彤兒妹妹,這是你的朋友嗎?”
彤兒點點頭:“這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白照鴻,這是我去年搬來的鄰居,許遊。”
她意味深長道:“怪不得你們任師姐要搶下這兩個弟弟呢,原來是怕我禍害了。”
彤兒茫然地看看她,又轉過來對他們倆介紹何長老:“這是藥閣内門的何秀師姐,我能進步這麼快,多虧了何師姐。她人可好了,不僅指點我修煉,還教我修煉心法!”
她炫耀道:“何秀師姐,可是藥閣林閣主的親傳弟子呢!”
何秀被逗得咯咯笑,掩唇道:“我可不算什麼,你們任師姐才是真的厲害,要多多向她請教才是。”
彤兒好奇道:“任師姐這是怎麼了?是心情不好麼?”
“我沒事,隻是修煉上一時有些困惑。”任平野勉強笑了笑,對何秀道:“既然如此,你就帶趙彤兒先走吧。”
白照鴻和許萬秋交換了一個眼神,前者十分茫然,後者若有所思。
何秀攬着彤兒正轉身欲走,忽聽得一聲詭異的鐘鳴。
平日早課晚課的鐘是悠揚清澈的,響上兩聲就不響了,這次鐘聲卻顯得十分尖銳刺耳,雖隻敲了一下,卻長鳴不止,十分詭異。古怪的聲音直往人腦子裡鑽,衆人全都耳鳴起來。
白照鴻、彤兒和何秀臉上都有些茫然,許萬秋和任平野的臉色卻忽然變了。
許萬秋見狀,傳音與白照鴻解釋道:“長鳴鐘是敵襲的意思,隻敲一聲,意味着襲擊不在宗門内……是邊陲城鎮遇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