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山顫顫巍巍地看着沾血的斧頭,直咽口水,“說...說完了。”
糖水鋪開久了,連林魁梧自己都忘記了,自己以前參過軍上過戰場,他随手扔了斧頭,走到了林見歡面前,見她無事,便轉過頭看向了金惠。
“大嫂,這劉山怎麼來的,你就怎麼讓他回去。”
金惠隻覺得現在的三房愈發難纏,早已不像以前那般好說話,在看到林魁梧那可怖的鷹目時,後背冷汗直冒,忙提醒待在原地的劉山一并離開。
“慢着”,林見歡清冷的嗓音打斷了金惠等人的動作。
林澈黑眼珠撲閃撲閃,一副等這天很久的模樣。
“大伯母,這三十兩你拿好,别耽誤了我那好弟弟的學業。”
直到走出東院,金惠抱着沉甸甸的木盒還是沒緩過神來。這可是三十兩啊,他家老爺三個月的俸祿。
她就說東院昨晚怎得那麼熱鬧,原來是賺了錢。
劉山懶得理會金惠的自言自語,神情憤憤,“我劉家和林家這五百兩銀子就此作罷。”
金惠見劉山拂袖而去,抱着懷裡的三十兩銀子,幾乎要兩眼一黑。
回到自家宅子裡,她謹慎地四處看了一圈,才敢進到内閣。
她臉上浮現惡毒的玩味,漫不經心地掀了掀眼皮,對着匍匐在地的身影道:“去,給三房找點事情做。”
東院。
春桃蹲在地上打掃飛濺四處的肉沫,一旁的林澈還未消氣,罵劉山的同時也是在罵自己,當初竟會被大房繞進去。
林見歡從頭到尾都沒有氣惱,心裡惦記着糖水鋪的生意。
一提到糖水鋪,父子倆臉上有了點輕松。
這第三日果真如林見歡所言,經過了前日的限量供應,今日竟有人來競價,隻為了這一盞菡萏露。
林澈不解這些貴人為何要如此争搶,就算這林二小姐京城絕色,名冠京城,也不至于為了這麼碗東西争得頭破血流啊。
“哎喲,林家三哥兒,你咋還在家坐着呢,你家糖水鋪出大事了。”
隔壁攤賣酒釀的李大娘提溜小腳一路跑來,蒼老的臉上寫滿了焦急。
林魁梧一家人眼神交彙,深知來者不善,也不敢多耽擱,随李大娘一起去了糖水鋪。
京城長街,密密麻麻的人聚集在了林家糖水鋪前,皆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你聽說了沒,這林三小姐心氣高,連劉家公子娶親都被打了回去。”
“沒看出來啊,難不成這三小姐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就是,也不瞧瞧自家有多寒酸。”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全是對林魁梧一家的指指點點。
趕過來的林澈聽了,滿臉不爽,在經過編排他姐姐的人時,故意重重地踩了他們幾腳。
林家糖水鋪,本來的煥然一新,被砸了個稀巴爛。
劉山見林見歡來了,挑釁地手一攤,示意她看看自己的傑作,“三小姐,你賺了黑心錢,我也不過主持公道。”
林見歡嗤笑了聲,“劉家肉鋪平日裡缺斤短兩的勾當幹了不少,現在倒好心上了?”
本看戲的衆人聽了這話,不言語了,誰沒在劉家買過幾兩肉,現在才知道吃了虧,能好受到哪裡去。
劉山粗壯的眉毛擰成毛毛蟲,這野丫頭怎麼如此牙尖嘴利,忙偏頭示意身後的打手,“給我上。”
話音落,十幾個壯碩的男人分成兩撥,先去制約住了林魁梧父子。
被按倒在地的林澈扭動身子,憤怒地對劉山喊道:“劉山,你等着,等我告到衙門,看你還敢不敢這樣。”
劉山像是看傻子一樣,“衙門?縣太爺都要吃我們家的豬肉,我不敢?”
不同于林澈,林魁梧打翻了幾個男人在地,但可惜兩拳終究難敵四手,最後被鉗住了手,跪在了地上,他眼神裡的情緒複雜。
有恨,有不甘,還有對兒女的歉意。
是他太沒用了。
林見歡見劉山是鐵了心要鬧事,掃了眼身後被壓住的家人,神色冰冷。
思索着幾步之内,能近了劉山的身。
不等她反應,劉山從懷裡掏出馴馬的長鞭就朝她抽來。
“見歡。”
“姐姐小心。”
林見歡一側身,堪堪躲開了這續滿力道的一鞭,身後的杯盞瞬間碎成一片。
劉山沒想到林見歡能躲開,上前就是一鞭又接着一鞭。
電光火石間,駿馬飛鳴,頭戴绯紅寶石的寶馬疾馳而來。
有女震驚高呼,“是謝小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