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呈很少上網刷視頻,他不知道這樣始終維持一個角度拍攝全程的視頻,除了添加音效文字等渲染,是很難做其他後期的。
他隻是僅憑自己認知,覺得現實中一個人不借助外力,很難達到視頻裡這種程度,所以,應該加了特效。
看完第二遍,阮呈就退出了微信,放下手機。
就算加特效,也是特長。
林序年靠這一手唬人的槍法,哪怕以後考不上好大學,也能當武替,加上長相好,想直接當演員都行,更别說還是一班的學生,那成績都不用擔心上不去好大學。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
總有人,生來就讓别人嫉妒,天賦好,聰明,做什麼都能輕易的成功。
阮呈倒沒想其他,别人的好或者差和他沒有相幹。
他就想過好自己的日子。
隻是……
他看着窗外白雪茫茫,輕輕搖着手裡的筆,想——我能發展點什麼特長呢?
雪,越發大了起來。
林氏武館。
前一天的雨勢很大持續很久,傍晚時分就淹沒了幾條街,安全起見,武館好些學生都不回家留在館裡過夜。第二天早起吃吃喝喝,然後在室内館場比試切磋。
雨停開始下雪的時候,武館裡年紀最小的小師弟風風火火跑進試練武場,頂着個光溜溜的腦門,興奮大喊:“大師兄在後院練槍啦!”
這話一出,都不用誰撺掇,大大小小一群人蜂擁去看,膽子大跑得快的前頭開路,膽子小跑得慢的跟在後頭。
林序年早起練拳睡前練槍都是從小到大養成的習慣。
室内耍槍不得勁,所以前一天大雨,他沒練,今早雨一停,直接二話不說拿上了長槍。兩米三的銀色長槍在他手中,如臂使指,渾然天成,仿佛已經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
林館主沒在比武場看到人,想到了什麼,來後院一看,果不其然,走廊這頭,一個個腦袋堆在一起,嘴巴張得老大,雙眼更是放光。而視線聚焦點都在後院一個人身上,槍風陣陣,舞得下落的大雪重新順着氣流胡亂翻飛。
館主摸了摸下巴沒刮的胡茬,眼底露出滿意又得意的笑容。
如今社會發展神速,人的一生也在不斷加快節奏,像是被什麼追在屁股後頭,浮躁,心氣兒高,隻看得見鼻尖上的利益。武術偏偏最需要沉澱,最需要累積,從小到大,馬步,揮拳,握槍,一招一式從死闆再到變通。
隻是,以前老祖宗們是誰拳頭硬誰能活得久。
現如今,社會法律越來越完善,武術頭頂的束縛越來越多,好像被套了一個又一個的金箍,最終沒落,隻存在于表演形式中。
挨了打老老實實别還手,反而才是保護自己。
大兒子甚至直接考公進了公安局,還好有個天賦高又毅力足的小兒子。
武道還在延續,傳承沒有斷在自己手裡。
林館主忽然心潮澎湃,讓兒子換上武館的練功服,自己給他錄個視頻。這話一出,其他師弟師妹們也眼睛一亮,紛紛扭頭跑更衣室拿手機,錄視頻時不僅喝彩,有些膽子大的還點招式看。
林序年一一滿足,他的槍法招式早就融會貫通流暢一氣,呼吸那麼簡單。
後面雪下太大,他才收尾,将手中長槍一抛穩穩落入兵器架上。
師弟師妹們蜂擁上來,被他一個眼神一句話,全老實了。
林序年坐在長廊的橫杠上,背靠房梁的實木柱,左腳踩着地面,右腿屈起踩着橫木,單手刷着手機,他剛練完,氣息有些起伏,外面大雪紛飛,他卻像個結實高大的火爐。
武館裡大小師弟們也沒回,三三兩兩在走廊幾條橫木上坐着。
看院内大雪飛飛揚揚。
林館主怕他們生病,後來都喊回館内。
隻林序年還坐着,他剛把遊戲邀請發錯了人,發給了那個叫軟橙的少年,及時發現給撤回了。
說起來,上次趕狗事件後兩人沒再聯系,顯然相忘于江湖。
林序年喊老勒上遊戲,又在微信上跟少年聊了兩句,兩句聊下來發現更無聊了,遂退了微信打遊戲去。
中午林氏武館很熱鬧。
十幾個武館弟子圍坐一起吃火鍋,林序安在附近辦案,也順便回來吃個飯。
鵝毛大雪撲簌簌仍然下個不停。
年輕的男人很快吃完,放了碗就拿上警服外套要走。
林母見狀關心:“就這麼忙?”
“沒辦法。”林序安一邊穿上冬裝警服外套,一邊歎氣說:“最近事特别多,人口失蹤報案都幾十起了,局裡每個人都忙得腳不沾地。”而且很多完好的監控探頭出現莫名故障,會有長時間黑屏或雪花屏,一兩個還正常,幾條街的監控同時段一起雪花屏,那就不正常了,人為因素更大。
林序年聽到了,他哥壓低音量說不出意外的話這裡頭有大案子。
林序安順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