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歡迎哈利·波特”的熱潮稍微平息後,哈利終于在格蘭芬多長桌上落座了,在他的對面是先前碰到的那個穿着輪狀皺領的幽靈,此刻正好奇地盯着他。
“你好,尼古拉斯爵士。”哈利禮貌的向他問好,他從《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中讀到過對學院幽靈的相關記載,眼前這位正是格蘭芬多的常駐幽靈。
尼古拉斯爵士從對面飄向哈利,拍了拍他的手臂以示友好,這下子哈利終于體會到了書中描述的“浸入冰水”的感覺了。
“你應該躲開的。”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側傳來,哈利轉過頭才發現赫敏就坐在他身邊,這個小姑娘皺着眉毛一臉嚴肅,開始向他科普自己了解到的與幽靈接觸後可能産生的潛在問題,盡管哈利知道這可能是赫敏關心他的體現,但赫敏列出的一長串書目很容易讓人誤解為她在賣弄自己的學識,沒有人願意忍受這種枯燥無味的炫耀。
哈利連忙打斷赫敏滔滔不絕的說教,企圖用别的話題轉移她的注意力:“教授們都坐在主賓席上,你都知道他們是誰嗎?我還不清楚有哪幾位教授會給我們上課呢。”
“噢,我當然知道!”赫敏的聲音拔高了一度,詳細地向哈利介紹了幾位教授,哈利認出其中一位正是在破釜酒吧和他握過手的奇洛教授,他頭上裹着一條很大的紫色圍巾,顯得很古怪。
但沒等赫敏介紹完,像是被遺忘的羅恩終于結束了分院儀式的折磨,軟着腿滑向了格蘭芬多長桌。
羅恩走過來試圖攬着哈利的肩膀,但最終還是有氣無力地癱在桌子上對他說:“我就知道你一定會被分進格蘭芬多,這下我們又能一起玩兒了!”
哈利用一個大大的笑容回應了羅恩,他從來沒有感覺這麼好過,好像所有的煩惱都離他遠去,現在的他隻需要盡情的享受在霍格沃茨的第一晚,其他的什麼也不想,至于分院帽認為他更适合斯萊特林的事,也沒必要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影響大家愉快的氛圍。
“很好,羅恩,太好了!”珀西走過來用誇張的口吻對羅恩說,好像他完成了什麼艱巨的任務一般。
“看看我們的小羅尼,哦——”雙胞胎之一坐在羅恩旁邊,握住他的左手輕輕抖動。
“就像等待媽媽安撫的baby——”另一個拉着他的右手同樣抖動。
“但誰能知道——”
“他僅僅是戴上了一頂分院帽——”
“如果可以——”
“他的兩個哥哥——”
“弗雷德和喬治——”
“願意給他們可憐的小羅尼——”
“送上哥哥們的安慰吻!”兩人一起大聲宣布,極有默契地同時吐出舌頭做鬼臉,靠近被他們拉起來的羅恩。
羅恩被他們刻意裝出的滑稽模樣逗的臉色通紅,用力地甩開他們的手,一邊大叫着不要叫他羅尼,還一邊推拒兩人故意湊近的臉,結果卻被珀西故意闆着臉說如果他們再胡鬧,就利用級長的權利送他們去費爾奇的辦公室體驗被關禁閉。
哈利看着他們兄弟間親密地嬉笑打鬧,不禁有些羨慕,他和德思禮一家遠遠沒有他們相處的那麼融洽,甚至連互不打擾都算不上。然而現在并沒有多少時間留給哈利去感傷,因為鄧布利多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正向學生們發表歡迎緻辭。
“歡迎啊!”鄧布利多笑容滿面的看着學生們,向他們張開雙臂,似乎并沒有什麼比看到學生們濟濟一堂讓他更高興的了,“歡迎大家來霍格沃茨開始新的學年!在晚宴開始前,我想講幾句話。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殘渣!擰!’謝謝大家!”
鄧布利多說完後,所有人開始歡呼鼓掌,赫敏也非常賣力地拍起手來,眼睛裡閃着興奮崇拜的光芒。盡管哈利對鄧布利多的發言内容不明所以,但這并不妨礙他随着其他人一起鼓掌,他非常感謝鄧布利多給了他入學的機會。
就在哈利剛感到饑腸辘辘的時候,桌面上的餐盤裡恰好出現了豐盛的美食,哈利敢打賭,他在夢裡都從沒有見到這麼多的食物。
“要來點雞腿嗎?”羅恩手裡舉着兩隻雞腿問。
“當然!”哈利每樣都往餐盤裡拿了一點,接着開始狼吞虎咽起來,因為這簡直是太美味了。
突然,一聲嗤笑從不遠處傳來,哈利擡頭看見馬爾福隔着一條長桌正看着他,臉上挂着冷冷的笑容。
“哦,真是倒胃口的表情,是吧?”羅恩也注意到了馬爾福的視線,“我真是替那些被他吃進去的食物感到可惜,他看上去對面前這麼多好吃的都不怎麼滿意。”說完又拿了一塊炸豬排。
哈利覺得馬爾福應該是不滿自己拒絕了他的示好,又或者在嘲笑自己狼吞虎咽的樣子,但那又怎麼樣,自己跟他可從來沒有什麼愉快的回憶。哈利瞬間就把讨厭的馬爾福抛在一邊,繼續埋頭吃了起來。
正餐結束後是各種甜品,同樣是以令人驚奇的方式出現在餐盤中的。
“嘿,哈利,嘗嘗這個,這個味道真的非常不錯。”羅恩指着糖漿餅說,嘴裡還塞着一塊。
哈利沒有拒絕羅恩的好意,也拿起了一塊糖漿餅,同時還取了一杯酒浸果醬布丁,聽旁邊的人聊着各自的家庭。
從納威和西莫的交談中,哈利得到了不少有關傳統巫師家庭和麻瓜家庭的信息,而這些都是課本裡甚少提及的,即使是在《魔法史》中,記載的大部分都是純血統巫師的豐功偉績及曆史生平。
當哈利從漫無邊際的思緒中抽身時,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塞了滿滿一肚子甜點,不知道灌進了幾杯的酒浸布丁讓他的身體暖和的同時,腦袋也開始發暈。身側赫敏和珀西正在熱烈地讨論變形術,看樣子,赫敏的确如她所說的那樣背完了所有的課本,甚至還額外進行了拓展學習,這讓哈利對她肅然起敬。
哈利搖晃腦袋試圖清醒一點,好能堅持到宴會結束,但在他心裡,此刻沒什麼比好好睡一覺更重要的了,畢竟誰也不能要求一個第一次接觸到酒精的孩子在溫暖的大廳裡強打起精神來,盡管那點酒精含量可以忽略不計。
格萊芬多長桌上異常熱鬧,所有人都情緒高漲,好像哈利·波特的加入點燃了他們的熱情和希望,但在斯萊特林那桌上,就顯然沒有那麼高調了。
“你瞧他那一身破破爛爛的裝束,一看就是個窮鬼,也不知道莽撞的格蘭芬多們為什麼這麼高興。如果我要是跟這樣的家夥待在同一個學院,我甯願轉學去德姆斯特朗,這樣的話,除了不必忍受窮酸氣外,還能學到正統的黑魔法。”一個斯萊特林低聲跟同伴們說着,但或許是年齡限制了他的僞裝,他的語氣中難掩一絲羨慕和嫉妒。
“得了吧,波特家族也不至于落魄到買不起一件衣服,誰知道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是不是想借這種不合理的裝扮,來凸顯他的神秘和獨特。但不得不說,這辦法的确好使,大部分人在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都不免會對他産生各種疑惑,從而格外關注他。”另一個斯萊特林回應道,迎來了一片附和聲。
馬爾福看着那個斯萊特林在聚攏的目光中有些飄飄然,不禁在心裡暗道了一聲蠢貨,波特那身垃圾可不是什麼特殊的着裝癖好,明明是撿他那個肥豬表哥不要的衣服來穿。但讓馬爾福有些疑惑不解的是,按道理,鄧布利多不該會對“救世主”過着的仆人一樣的生活視而不見,但凡他把準許麻瓜巫師入學的人道主義關懷稍微體現一點在波特身上,也不至于讓波特穿着那樣一身衣服來霍格沃茨丢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