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就在哈利還沒忘記第一堂魔藥課上的不愉快時,再次連堂的魔藥課又帶給了他不小的壓力。一想到要面對斯内普,哈利就心情沉重地什麼也吃不下了。
“我能理解你,斯内普在惡心人方面格外稱職。”羅恩難得地食欲驟降,幾乎比往常少吃了一半。
就在哈利和羅恩垂頭喪氣地吃着早飯的時候,一大群貓頭鷹信使湧進禮堂,在其中,海德薇雪白無暇的羽毛格外顯眼。而比海德薇更為顯眼的是她腳上綁着的一小卷羊皮紙,這讓從未收到過來信或者包裹的哈利高興極了。
是海格的來信,他邀請哈利在今天下午三點到他的小屋裡一起喝茶。哈利立刻向羅恩借來羽毛筆在紙條後面匆匆寫道:“好的,我很樂意,到時候見。”然後給海德薇喂了一些吐司,讓她将信送給海格。
然而事實證明,就算哈利做了充足的心理準備,這堂魔藥課的糟糕遠超哈利所想。
斯内普将學生分成兩人一組,指導他們混合調制一種治療疥瘡的簡單藥水。這種藥水的調制并不複雜,但是處理各種材料的過程屬實算不上什麼令人愉快的體驗,而這種不愉快,大部分都是由斯内普所帶來的。
斯内普拖着他那件很長的黑鬥篷在教室裡走來走去,不再将注意力集中在哈利身上了,幾乎每一個學生都挨過批評,隻有馬爾福幸免,看來他是斯内普偏愛的學生。
或許是假期裡提前熟悉過課本的原因,哈利在制作藥劑的過程中算得上是十分順利。無論是稱幹荨麻還是粉碎蛇的毒牙,哈利都盡可能地做到最好,以便于能夠在這門課上獲得好的分數,畢竟這門功課是媽媽曾經十分擅長的,哈利并不想在這堂課上給她丢臉。
但事情的發展總不會與人們所期待的完全吻合,斯内普在其他學生們身上盡情地揮灑了他毒液一般的諷刺後,再次走到了哈利的身邊。
“啊,波特,首先我得誇贊你出衆的實踐能力,每一項步驟都沒有出錯,完完全全地按照書本上的要求來制作藥劑。”斯内普用他那獨特的柔滑語調說,他揮了下魔杖,完成的藥劑自動裝入了試劑瓶中,“色澤均勻,沒有沉澱物,看上去是一次成功的試驗。”
哈利渾身不舒服極了,他敢肯定斯内普接下來不是什麼好話——
“但是,用時半個小時,在完成藥劑之後傻乎乎地呆坐在座位上等待教授的指導,毫無自己的思考,這種循規蹈矩的學習方式在我的課堂上隻能得到零分。”斯内普再次揮動魔杖,試劑瓶飛到了講桌上的試劑陳列架上,坩鍋裡的藥劑則頓時消失無蹤,“在這堂課接下來的時間裡,加上你自己的思考重新制作一份藥劑。”
“該什麼時候把材料丢進坩埚?如何更恰當地處理這些材料?怎樣才能用最簡便的操作過程達到最高效的效果?怎麼提高藥劑制作的成功率?在實驗發生意外時應該怎麼将損害最小化?”斯内普并未看着哈利,或者說,他沒有看向任何人,“所有這些,在你開始任何實驗之前,都需要牢牢地記在你的腦袋裡。”
“可是,先生,我現在還隻是一年級。”哈利為難地說,他覺得這些已經超出了他現在力所能及的範圍。
“這是你的問題,波特。”斯内普終于大發慈悲地低下頭看着哈利說,他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那雙眼睛卻在觸碰到哈利的目光時輕微顫動,似乎恍惚了一瞬,又很快被一層濃濃的厭色所掩蓋。
“如果我在實驗中遇到不明白的問題,可以向您請教嗎,先生?”哈利試探性地詢問,剛剛斯内普難得的和顔悅色讓哈利産生了一種能夠讓他不再厭惡自己的希望,畢竟沒有哪一個學生想跟教授鬧僵。
然而斯内普直接嘲諷了哈利的天真:“那隻能說明你沒有認真聽講,以及天賦不夠。我有什麼必要花費心思去幫助一個既不努力又不聰明的學生,好讓他通過我教授的課程呢?”
哈利無法理解斯内普為什麼要這麼對待他,但也沒辦法撬開斯内普的嘴巴得到一個确切的答案。現如今他能做的隻有按照斯内普要求的重新制作一份藥劑,否則等待他的可能是學期末糟糕的成績。
就在哈利嘗試通過計算成分濃度改變材料配比的時候,納威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叫,看樣子他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納威不知怎的把西莫的火鍋燒成了歪歪扭扭的一塊東西,鍋裡的藥水潑到了石闆地上,把同學們的鞋都燒出了洞。幾秒鐘内,全班同學都站到了凳子上,鍋被打翻時,納威渾身浸透了藥水,這使他胳膊和腿上到處是紅腫的疥瘡,痛得他哇哇亂叫。
“白癡!”斯内普咆哮起來,揮起魔杖極快地将地面上的藥劑處理幹淨,“我想你大概是沒有把鍋從火上端開就把豪豬刺放進去了,是不是?”
面對斯内普的納威顯得可憐極了,他抽抽搭搭地哭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别在這幹看着,把他送到上面醫院的病房去,難不成你是想等着隆巴頓燒成一把灰後,用那點毫無用處的東西做實驗嗎?”斯内普對西莫厲聲說。接着他在哈利和羅恩身邊轉來轉去,他們倆正好挨着納威操作。“波特,你為什麼不告訴他不要加進豪豬刺呢?你以為他出了錯就顯出你比他強嗎?愚蠢又無知,格蘭芬多又因為你丢了一分。”
哈利覺得不公平極了,在納威做出錯誤行為時自己正全神貫注于斯内普額外布置的“作業”,否則他就有時間去關注或者幫助納威來避免實驗失誤,更何況,相較于哈利,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跟納威同組的西莫要更應該為此受責備。
怨憤和委屈不平讓哈利想要大聲反駁斯内普的話,但看着斯内普輕蔑的眼神和陰冷的表情,哈利卻又什麼也說不出來了,他很清楚,斯内普的暴躁可不會因為自己是否真的有錯而減少,反而會在哈利頂撞他之後變得更具有正當理由。
“每一節課上我都強調過,無論制作什麼藥劑都充滿了危險。你們這些笨蛋傻瓜,想保命的話最好按照課本步驟來進行,那是最毫無增益但也最穩妥、不出差錯的方式。”斯内普的聲音在教室裡回蕩着,他不客氣的語氣讓學生們都噤聲冷顫,好像有種無形的壓力随着他的話語籠罩在了所有人的身上。
一個小時後,哈利勉強在下課之前重新制作出了一份藥劑,雖然斯内普眼裡的嫌棄呼之欲出,但幸好他沒有多說什麼就放哈利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