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福拿起他的掃帚升上空中，懸浮在與一棵栎樹的樹梢平行的高度。他單手握住掃帚杆，另一隻手中舉着納威的記憶球，蒼白的臉在陽光下顯得輪廓模糊，削減了他神情中習慣性帶有的淩厲和尖刻。　　“過來拿吧，波特！”　　“不行！”赫敏對哈利大聲喊道，“霍琦夫人叫我們不要動——你會給我們大家帶來麻煩的。”　　看到赫敏的阻攔，馬爾福懶洋洋地開口：“格蘭傑，不要想着對每件事都橫插一腳。在霍格沃茨，像你這種人應該學着心懷感恩、安分守己，沒有存在感才是對你最大的保護。”　　馬爾福話音剛落，斯萊特林的學生們發出了一陣哄笑聲，一些帶有鄙夷、歧視的眼神掃向赫敏，好像她是什麼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垃圾，他們臉上那些作嘔的表情讓人誤以為赫敏身上存在着某種難以忍受的氣味。　　赫敏臉色難看極了，眼睛通紅地忍受着來自斯萊特林的羞辱。　　哈利看着隐忍的赫敏和張狂的馬爾福，血撞得他的耳膜轟轟直響。一瞬間，他想起了熱衷于欺負他以及帶領人欺負他的達力，想起了怒喝打罵他的弗農姨夫，想起了自己那間既是房間又是禁閉屋的櫥櫃……最終，所有的回憶淡去，哈利眼中隻看得到上方的馬爾福。　　哈利承認，自己隻要遇上了馬爾福，事情就會往無法預料、無法控制的方向發展。但此刻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給馬爾福一個教訓。　　哈利騎上飛天掃帚，用力蹬了一下地面，于是他再次升到了空中，那種無師自通的技能流貫他的全身，讓他感覺自己好像天生就知道應該怎麼做，他幾乎愛上了這種美妙的感覺。　　他把掃帚擡起了一些，讓自己飛得更高。在升至能夠與馬爾福平視的高度後，哈利喊道：“馬爾福，把記憶球拿過來，不然我就把你從掃帚上撞下去，像你們上次做的那樣。”　　“哦，是嗎？”馬爾福冷冷地說，“救世主這麼快就想要替人出頭了？或許拯救弱勢者、與叛徒為伍是你獨特的愛好，但你可别忘了我們之間的比試約定還沒有履行呢。”　　“規則你定，輸了我随你怎麼樣，但要是我赢了，你得向赫敏和納威道歉。”哈利的心狂跳着，他分不清自己内心到底怎麼想的，也不清楚自己是否有必勝的把握，這讓這個決定更像是一場不在乎後果的豪賭。　　“波特，看來你很自信能赢。”馬爾福沒看出哈利的緊張和不确定，隻是被哈利的話激怒了，認為他在小瞧自己，“不如這樣，我扔出這個球，誰先得到它誰就赢了，怎麼樣？”　　“你得信守承諾。”哈利向馬爾福确定。　　“當然。“馬爾福爽快的答應了，一絲狡詐在他眼裡一閃而過。他用力地将記憶球扔向天空，在他做出動作的瞬間，哈利就像離弦的箭一樣追過去。　　呼嘯的風聲從哈利的耳邊擦過，他的衣袍被風吹的獵獵作響，在哈利眼中，記憶球仿佛是以慢動作升上了天空，随即開始墜落。他前傾身體，把飛天掃帚指向下面，一眨眼的工夫，他就加速俯沖下去，追趕記憶球。　　馬爾福緊緊跟在哈利後面，馬爾福的确沒有撒謊，他确實飛得很好，但比起哈利還是要略遜一籌。　　眼看着那隻玻璃球就要飛向窗戶，哈利準備在它砸碎玻璃之前接住那隻球。以哈利的速度想要及時的接住那隻球無疑是勝券在握，在下面觀衆的尖叫聲中，哈利改變掃帚朝向，經過一個加速和翻轉的動作後，成功地在記憶球與玻璃親密接觸之前竄到了它們之間，此刻的哈利隻需要順勢将記憶球撈入手心就可以結束這場比試。　　但哈利遠沒有想到，那隻記憶球在即将跟他的指尖接觸的時候突然反向移動，而導緻這種詭異情形出現的正是落在他後面的馬爾福。　　隻見馬爾福握着他的魔杖，下一秒，記憶球就落入了他的手心。　　“馬爾福！你……”哈利對馬爾福使詐的行為感到十分憤怒，同時還有些震驚。但沒等哈利說完，從他身後的窗戶處傳來麥格教授的聲音，這讓他的心突然往下一沉，比他剛剛加速追球的速度還要快。　　“哈利·波特！”麥格教授推開窗戶嚴厲地喊道，“現在立刻給我回到地上去！”　　哈利渾身僵硬地催動掃帚向地面駛去，像是等待審判的罪人一樣，等待着來自麥格教授的責問。　　麥格教授很快就從城堡裡趕到草地上來，她簡直驚訝地說不出話來，眼鏡片閃爍着憤怒的光芒：“你怎麼敢……你難道就不想想你可能會摔斷脖子嗎……”　　“你竟然敢從這麼危險的高度俯沖下來，在你沖向窗戶的那一刻，如果不是你及時翻轉，我甚至懷疑你會撞得頭破血流！”麥格教授的聲音前所未有地嚴厲，她的斥責像巨石一樣劈頭蓋臉地砸向哈利，這讓他既羞愧又難受。　　“不是他的錯，教授……”赫敏想要幫哈利解釋，但正在氣頭上的麥格教授打斷了她的話。　　“不用說了，格蘭傑小姐。波特應該為他自己一時的沖動買單，無論他是出于什麼原因。”　　“教授，馬爾福剛剛也……”羅恩憤憤不平地開口說，他怒瞪着馬爾福，想把馬爾福率先挑事的事情捅出來，哪怕不能幫哈利減輕懲罰，也至少可以讓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受到應有的責備。　　“韋斯萊先生，我剛剛隻看到波特待在空中。”麥格教授看了一眼馬爾福，“如果馬爾福先生犯了錯誤，斯萊特林學院的院長自然會懲罰他，我隻有将這件事報告給他們院長的權利。好了，跟我來，波特。”麥格教授示意哈利跟在她後面。　　麥格教授大步朝城堡走去，哈利機械地跟着她，兩條腿像是不受他操控一樣。他離開時看到馬爾福站在原地把玩着那顆記憶球，臉上仍舊笑着，眼睛裡卻冷淡極了，任誰看不出來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但此刻的哈利無心去探尋，他隻知道他要被開除了。哈利想說幾句話為自己辯護，比如馬爾福剛剛的挑釁、赫敏的難堪等等，但他的嗓子似乎出了毛病。除此之外，讓他說不出話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内心深處也意識到，他的确想要跟馬爾福一較高下，盡管他也不明白為什麼。　　麥格教授大步流星地朝前走，看也不看哈利一眼，他必須小跑着才能跟得上。　　這是去往校長辦公室的路嗎？哈利想，這樣的話自己估計很快就要從霍格沃茨滾蛋了。如果被德思禮一家知道自己在入學不到兩個星期就被掃地出門，他們會說什麼呢？是讓被認定為不正常的自己遠離他們一家，還是說他們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天，而自己正如他們所說是一個做什麼都不行的廢物？　　哈利捏緊了拳頭，如果是那樣的話，他甯願不回德思禮家。他想到海格曾經也被開除過，但他現在還是被獲準作為獵場看守留在霍格沃茨。或許自己可以給海格當個助手，哈利悲觀地想着。　　哈利仿佛看見自己拎着海格的口袋，拖着沉重的腳步在場地裡走來走去，眼巴巴地看着羅恩和其他人成為巫師，他一想起這些就覺得胃擰成了一團。　　“我很抱歉，麥格教授。”哈利仍舊覺得他需要說些什麼，盡管這看上去對接下來可能得到的懲罰沒有任何幫助，僅僅是他想要表達自己的歉意。　　“波特，做出這樣的事最終可能受到最大傷害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你應該對自己感到抱歉。”麥格教授腳步不停，也沒有回頭看，但這并不影響她的話清晰地傳入哈利的耳中。　　“萬幸的是你現在安全無恙，這一切歸功于你在飛行上具有的絕佳天賦。基于此，我應該在懲罰你之前贊揚你的勇氣和天賦，并對你所表現出的能力給予肯定。”麥格教授繼續說，這時他們停在了一間教室的門外。　　“對不起，弗利維教授，可以讓伍德出來一會兒嗎？”麥格教授推開門，對正在授課的弗利維教授說道。　　伍德？哈利迷惑不解地想，難道是想給他一根木頭，暗示他在做出任何決定之前敲敲自己的腦袋，好讓自己清醒清醒？　　誰知伍德竟然是一個人，一個高大結實的五年級男生，他一臉茫然地走出弗利維的教室。　　“你們兩個，跟我走。”麥格教授說，三個人一起在走廊裡大步前進，伍德好奇地打量哈利。　　哈利也同樣好奇地看着他，看來他們兩都對麥格教授的舉動感到困惑不解。好在麥格教授并沒有讓他們的疑問存在太久，她打開一間教室的門，讓他們進去。　　“波特，這是奧利弗·伍德。伍德……我替你發現了一個找球手。”　　伍德臉上的表情從困惑轉為喜悅，但很快又重新回到困惑。　　“你當真嗎，教授？”伍德看着哈利瘦小的個子，和他一臉震驚、難以置信的表情，有些猶豫地說，“雖然他的身材看上去能夠達到找球手的靈活敏捷，但是……”伍德可能有其他的顧慮。　　“你不必擔心，伍德。”麥格教授笃定地說，“波特在飛行上的天賦絕對會讓你滿意的。波特，你是第一次騎飛天掃帚嗎？”　　哈利想起昨天和馬爾福一起被麥格教授看到的事，最終還是決定如實說道：“這是第二次。事實上，在昨天下午馬爾福教我怎麼騎上掃帚的時候，我就已經嘗試過一次了。”　　麥格教授臉上浮現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而伍德則是一臉震驚。　　“雖然是第二次，但你俯沖五十英尺且能夠利落而又順利地進行空中翻轉，一點皮肉劃傷都沒有，這證明你的确在飛行上具有着天生的驚人控制力，即使是查理·韋斯萊也做不到這一點。”　　伍德現在的表情，就好像是他所有的夢想一下子全變成了現實。　　“看過魁地奇比賽嗎，波特？”他興奮地問，在看到哈利搖了搖頭後依然格外熱情，好像哈利是一件珍稀寶物。　　“伍德是格蘭芬多魁地奇代表隊的隊長。”麥格教授解釋道。　　“這下子我們可算是得到一個秘密武器了……他将是我們的王牌，”伍德說，在哈利的周圍繞着圈子打量着他，“當然，還需要給他準備一個趁手的掃帚，這可得弄個像樣一點的，教授……他可是這一個世紀以來最小的球員了，我們應給點特殊對待，我看，就來一把光輪2000或者橫掃七星吧。”　　“教授，我……”哈利依舊有些難以相信，原來麥格教授口中的“肯定”就是讓他成為格蘭芬多魁地奇代表隊的找球手。從來沒有哪一個新生剛入學就進入球隊，還是擔任找球手這樣一個重要的角色，他真的能做好嗎？　　“波特，你剛剛在空中騎着掃帚的時候可不像現在這樣充滿顧慮。”麥格教授看出了哈利的擔憂和不自信，“你應該給你自己一點肯定和信心，無論别人是否認為你有這個資格。就算大家覺得你無法勝任，伍德——格蘭芬多魁地奇代表隊的隊長以及我——格蘭芬多的院長都願意給你這個機會，用你驚人的天賦和出色的表現來證明給所有人看看吧。”　　“我要去跟鄧布利多教授談談，看我們能不能破格使用一年級新生。确實，我們需要一支比去年更棒的魁地奇隊。上次比賽被斯萊特林隊打得慘敗，我幾個星期都不敢和斯内普照面……”麥格教授從眼鏡上方嚴厲地瞅着哈利，“為了能夠在下次比賽有一個亮眼的成績，伍德會給你額外的加訓，好讓你盡快達到融入這個隊伍的标準，并培養起與其他隊友之間的比賽默契。我希望聽到你刻苦訓練，波特，不要辜負我們的信任，最重要的是，不要辜負你的能力。”　　“我……我一定會努力訓練的！”哈利激動地幾乎結巴起來，這讓他有些語無倫次，“哦，我是說，我一定會不辜負你們的信任。”　　麥格教授仔細地看着哈利，突然綻開了笑容，頗帶些懷念地說：“你的父親會為你驕傲的，他以前就是一個出色的魁地奇球員。你不僅遺傳了他的飛行天賦，也像他一樣，發自内心地熱愛着魁地奇。或許我可以先提前考慮一下，在下次比賽結束後該怎麼寬慰斯内普了。”　　麥格教授說完就讓哈利和伍德離開了，她也要出發去找鄧布利多了。但在幾人即将分别的時候，她像是剛記起一樣對哈利說：“既然已經獎勵了你的飛行天賦，那麼也不該漏掉你的莽撞需要接受懲罰這件事。當然，具體的懲罰事項我會在與霍琦夫人讨論後，在稍後通知你的。”說完後她就徑直離開了。　　“波特，雖然我不了解你剛剛發生了什麼事，但我不得不說一句，麥格教授真的是一位極其嚴厲而又公正的教授。希望她待會兒給你的懲罰不要太過于嚴苛了，我們的訓練時間可耽誤不起。哦，我真是迫不及待想要訓練你了。”伍德糾結地看着哈利，最後做出了決定，“不行，我得跟麥格教授說說，我們球員的訓練時間非常緊張而寶貴，讓她不要給你安排一些需要浪費很多時間和精力的勞動懲罰，這真的十分重要！”　　哈利看着伍德追着麥格教授而去，感覺伍德對魁地奇稱得上是十分狂熱了，但或許也正是他的這種狂熱，讓他成為了格蘭芬多魁地奇代表隊隊長。　　“你在開玩笑吧？”在聽了哈利講了他和麥格教授離開場地後發生的事情，羅恩驚訝極了，連吃到一半的牛排腰子餡餅都忘了繼續送進嘴裡，“一年級學生從來沒有……你一定是許多年來年齡最小的院隊選手了。”　　“是一個世紀以來。”哈利說着，用手撮起餡餅塞進嘴裡。經過下午這場驚心動魄的遭遇，他覺得特别餓，“伍德告訴我的。”　　羅恩太詫異，太震驚了。他隻是坐在那裡，呆呆地望着哈利。　　“哈利，我可真沒想到。”羅恩忽然說，他依舊有些難以置信。　　“我跟你一樣，現在都有些不敢相信呢。”哈利瘋狂地往自己的盤子裡添加食物，“麥格教授說，她覺得我在飛行上具有很高的天賦，還談及了你的哥哥查理，也是一個非常優秀的球員。”　　“是啊，查理的确非常優秀，當然，你下午的表現也不賴。”羅恩有些羨慕地說，語氣裡多了一些莫名的情緒，“這還多虧了馬爾福，如果不是他挑釁你，你也不會得到這麼一個機會。要知道，這可是史無前例的事，他如果知道了這件事，肯定會把鼻子給氣歪的。”羅恩有些蠢蠢欲動，他迫切的想要看到馬爾福嫉妒得發狂的樣子。　　“不行，羅恩。這件事千萬别跟任何人說，伍德想保密呢。”哈利及時打消了羅恩的想法，“他讓我下個星期開始訓練，隻有格蘭芬多隊員在場的那種，說這樣可以防止其他的隊伍獲取他現在正構思的新戰術。”　　這時，弗雷德和喬治·韋斯萊走進了飯廳，他們一眼看見哈利，便快步走了過來。他們一左一右地圍着哈利，羅恩被無奈地擠到了一邊。　　“好樣兒的，”喬治低聲說，“伍德告訴我們了。我們也是學院隊的——是擊球手。”　　“伍德非常重視你，他說你比查理還要出色。要知道，自從查理走後，我們一次都沒有攬獲過魁地奇杯。”弗雷德說，“今年有了你的加入，格蘭芬多肯定會在賽場上大放異彩的，我們所有人都期待着呢。”　　“你真該親眼看看伍德跟我們說起你的樣子。”喬治做了個有趣的表情，“他嘴裡喋喋不休的内容全部都與你有關，我甚至懷疑他今晚就想搬到你的寝室裡去，恨不得在夢裡就開始讓你訓練起魁地奇。”　　“給你一個小提醒，在無法招架伍德過分的訓練熱情的時候，可以來找我們，我們有辦法讓你暫時從伍德那裡脫身。”弗雷德眼神示意哈利，随後喬治接默契地起了弗雷德未說完的話，“在霍格沃茨，韋斯萊兄弟緻力于幫助一切想要得到快樂的人。”　　“不過，現在我們得走了，李·喬丹認為他發現了一條新的秘密通道，可以通到學校外面，也許這會是我們在進行下一次冒險時的必經之路。”弗雷德說。　　“我猜就是馬屁精格雷戈裡雕像後面的那條通道吧，我們進校的第一個星期就發現了。再見。”喬治猜測道，随後和弗雷德一起跟哈利道别離開了。　　他們兩人剛剛離去，某個很不受歡迎的人就露面了：馬爾福。　　“在吃最後一頓飯嗎，波特？你什麼時候乘火車返回麻瓜那裡？”　　“放心吧，那一定是在你和你的兩個小不點朋友被趕出霍格沃茨之後。”哈利冷淡地說，這句話讓克拉布和高爾的臉立刻陰沉了下來，如果不是主賓席坐滿了老師，他們就不止是把手指捏得咔咔響了，“你竟然還敢出現，看來你是忘了下午發生的事了，難不成你又想耍什麼陰謀詭計了？”　　“波特，你誤會了我的一番好心。”馬爾福搖頭假惺惺地說，“首先，我們在比試的時候并沒有說限制使用魔法。既然是巫師比試，當然不必像麻瓜一樣束手束腳，那揮動魔杖使用一些小咒語不是理所當然的嗎？這可算不上是違規和耍詐。其次，我隻是覺得那顆球快要砸中你了，從而做出了下意識的舉動，那一刻我可沒想着輸赢。”　　“不用你假好心，再怎麼找借口也避免不了你确實不如波特的事實。”羅恩惡狠狠地說，馬爾福的詭辯簡直讓聽見這話的他都感到羞愧。　　“啧，随你們怎麼想，但你們也改變不了是我先得到記憶球的這個事實。”馬爾福奮起反擊，這讓哈利和羅恩啞口無言。　　“說吧，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哈利說，“如果是幫助你傷害别人或者做一些給霍格沃茨帶來麻煩的事，我甯願反悔也不會幫你做的。”　　“唉，波特，你把我想的太壞了。”馬爾福歎了口氣，虛僞做作地做了個被誤解而難過的表情，“我隻是想跟你光明正大地比試而已。這樣吧，我們單獨較量，這次是正式的巫師間的決鬥，就我——德拉科·馬爾福和你——哈利·波特。如果你沒意見，今晚午夜，我們在獎品陳列室見面，那裡從來不鎖門。”　　看到哈利迷惑的表情，馬爾福不禁嗤笑道：“怎麼了，波特，你不會沒聽說過巫師決鬥吧？”　　“他當然聽說過。”羅恩說着，突然轉過身來，“但是我要做哈利的助手，為了防止你再次使些見不得人的招。你的助手是誰？”　　馬爾福聳了下肩，随意指了下身後的克拉布：“為了安你們的心，那麼——隻用魔杖，不許接觸，在決鬥徹底結束之前。”　　“接着。”馬爾福扔給哈利一個東西，是引起他們下午争執的記憶球，“這是我的誠意。希望今晚能準時見到你，波特。”随後就帶着他的兩個跟班大搖大擺地離開了禮堂。　　哈利和羅恩留在原地面面相觑。　　“巫師之間的決鬥是怎麼回事？”哈利問，“你說做我的助手，這又是什麼意思？”　　“噢，如果你死了，助手就接着上。”羅恩輕描淡寫地說，終于又開始吃他那已經冷卻的餡餅。他捕捉到了哈利臉上的神情，便又急忙補充道，“不過你知道，人們隻有跟真正的巫師進行正規的決鬥時才會死。你和馬爾福充其量隻能向對方發射發射火花。你們倆懂的魔法太少，不會真正傷了對方的。不過，”羅恩看了眼哈利剛剛接過的記憶球，繼續說，“反正我們已經把這個拿回來了，不去也沒有關系，說不定等他到了發現你沒來得氣個半死。”　　“但我已經答應他了。”哈利皺着眉說，“就算這次不去，下次他還是會找各種理由要跟我進行決鬥。”　　“馬爾福怎麼老對你糾纏不清。”羅恩厭惡地說，他覺得馬爾福像是一塊粘在屁股底下甩不掉的牛皮糖，礙事又令人惡心，“或許當你晚上不知道該用什麼魔咒對付他，或者揮動魔杖沒有反應的時候，可以對着他的臉來上一拳，說實話，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你要是這麼做的話可算是幫了我一個大忙。”羅恩給出了一個真誠的建議。　　哈利看着羅恩的躍躍欲試的表情，他看得出來羅恩對馬爾福的不滿的确積攢很深了。　　“對不起，打擾一下。”聲音從旁邊傳來，哈利和羅恩擡頭一看，原來是赫敏。　　“能不能讓人在這裡消消停停地吃飯？”羅恩說，“難道我們坐在這裡不是為了吃飯，而是為了被人打擾的嗎？”　　赫敏沒有理他，卻對哈利說：“我忍不住偷聽了你和馬爾福的對話……”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羅恩咕哝道，“沒有什麼事是你不好奇的，或許下次我得和哈利商量商量，去男盥洗室說話，以免某些人又要多嘴多舌。”　　赫敏終于搭理了羅恩一下，不過是以翻白眼的方式，随後接着對哈利說：“我知道你下午跟馬爾福發生争執，有一部原因是為我打抱不平，為此我應該當面向你表達我的謝意，同時，我也應該給出我的忠告：夜裡你最好不要在學校亂逛，如果你被抓住，會給格蘭芬多丢掉很多分的。當然，以教授們的嚴苛公正以及他們的能力，你不要抱有僥幸能逃脫。希望你能認真考慮這點，再看看是否要赴跟馬爾福之間的約定。”　　“這事跟你無關。”羅恩說，“如果你真的想感謝哈利，就應該閉上你的嘴讓我們安靜地吃頓飯。再見。”　　“你們太自私了。”赫敏生氣地說，“我下午那麼忍耐就是不想給格蘭芬多扣分，而你們卻總是對别人小心翼翼維護的成果不屑一顧。”說完後就扭頭跑走了。　　羅恩有些糾結地看着哈利說：“我是不是太過分了，她也确實隻是好意提醒。”　　“也許吧。”哈利歎了口氣别扭地說，“但是她可能不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拒絕和妥協的，特别是對馬爾福。我隻能向她保證，如果我因為馬爾福而被抓住扣了分，我一定也要想辦法讓斯萊特林被扣掉相應的分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