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年十二月末

冬日的清晨，初陽半射的小巷裡有熱氣騰騰的豆漿油條；冬日的午後，暖陽和煦的小街頭有兩軍厮殺的象棋石盤；冬日的夜晚，寒月偷窺的小床邊有輕盈夢幻的搖籃小調。

周杳穿着淡藍色的面包服，脖子上圍着蛋黃色圍巾，小臉凍的通紅，不停的蹭着小手，嘟着嘴嘀嘀咕咕。

姗姗來遲的林昭似乎并不怕冷，外套一件黑色夾克衫，裡面就一件毛衣。周杳都替他冷。頭發剛長長一點，就偷摸着跑去和陸思陽搞了個紋理燙。

每次老師巡查問他頭發怎麼回事，他都會裝作不知情，散發三好學生光環：

“哎喲老師，我是晚上睡覺不老實睡成這樣的啊。”

周杳每每想到這些關于他的小事都會感到新奇，他總會做很多讓人意想不到的事。

他會帶周杳翻牆出去上網，輕松的跳過去後穩穩的接住她，換成公主抱的姿勢轉圈，周杳不喊暈就不打算停下來。

之後輕車熟路的來到網吧，娴熟的開兩台電腦，自己一台打csgo，周杳一台玩4399，時不時喊兩句寶寶怕她走開。

他會午休上到天台抽煙，等周杳靠近的時候往她臉上吐煙圈，調戲道：“你男朋友帥不帥？”

他會半夜卡好時間點，給周杳打電話講數學題，等周杳專心緻志寫題時，不正經的冒出一句：“喊兩句哥哥我聽。”

他會在和陸思陽他們聚會時，故意讓周杳打電活過去催促，拔高聲音讓在場所有人聽到：“不好意思啊，女朋友想我了，我得回去陪她。”

好像從來沒有認識過他，可這些不被人所知曉的他與她朝夕相處，林昭帶着自己認識每一面的他，向她展示自己的所有好與壞。

他不厭其煩的問：“你到底是誰呢？”

她說：“我是你的杳杳呀。”

他糾正：“你是我的缪斯女神。”

她看上去有些害羞，眼神閃爍，微微笑了一下，擡起頭，瞥了他一眼，然後又低下了頭，紅暈漸漸爬上了臉頰。

……

林昭走近攏了攏她的圍巾，往她口袋裡一邊塞了一個暖寶寶，神色擔憂開口：

“我叫你别在門口等着了啊，凍着沒？”

“誰讓你總是來這麼慢啊…”

她生氣的語調，落在他的耳中，更像是可愛的撒嬌，惹得他眉眼都跟着染了一絲寵溺的笑。

他收緊雙臂，略帶暧昧地湊到她的耳邊，濕熱的呼吸緩緩勾動着女孩躁動的心。

“杳杳想我了啊？”他的唇角笑意分明，垂眸盯着她時眼中溢滿寵溺，似天邊清亮的明月染上了人間的溫度。

周杳小聲的為自己辯解，“才沒有。”

細雨綿綿，如絲如縷，輕輕地落在屋檐上，發出悅耳的聲響，宛如天籁。

“明天跨年帶你去看煙花好不好？”

周杳開心的擡起頭，笑容滿面的答應他，“好呀，你要早點來找我啊。”

小姑娘明目皓齒的盯着他看，林昭喉結滾動，看着周杳巴拉說個不停的嘴巴，此時腦子裡就一個念頭：想親。

周杳蹙眉，看着林昭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白淨的小臉，“你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他不露聲色的偏開了頭，清了清嗓子：“你好看。”

雖然林昭一直都是鼓勵式和引導式的存在，但聽見他這麼直白的誇自己，還是會害羞，眉眼都都染上了欣喜。

假期還沒開始，渝中就被興奮和期待的氣氛籠罩，交頭接耳的讨論着跨年，老師看着他們心思早就随着煙花飛到了天上，也不再繼續講課，和他們聊起天來。

感歎時光的飛逝，曾經他們也如此期待假期和新年，如今青春一去不複返…

周杳還在埋頭苦寫昨天晚上林昭給她留的數學題，被教室的喧嚣隔絕在外。

她之前隻是以為林昭喜歡插科打诨，但是熟悉了之後，就發現了他并不是像表面那樣好說話，例如在她的成績上，林昭一點都不慣着她。

昨天下午的周測出了一道原題，其實周杳完全沒印象，但是林昭看她答題卡的時候，非說這是原題。眉毛皺的中間能夾死一隻蒼蠅，她就知道又丢了不該丢的分。

晚上林昭打開視頻，開門見山叫她拿出卷子和答題卡，一步一步的給她講解題過程。

周杳以前和他做同桌的時候不是沒見過他寫題，隻不過那時候他隻寫個大概步驟，非必要不寫過程，

後來給她講題，可能是擔心思維跳躍太快，怕她聽不懂，恨不得加減乘除都教一遍。

林昭依舊眉頭緊鎖，“周杳，你聽懂沒，不懂我再給你講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