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杳捂着嘴巴，害怕有人看見他們剛才的動靜，她欲言又止：“你怎麼…”

他看着周杳紅透的臉挑眉，興緻高昂的重複，“我怎麼？”

她氣惱，決定不再看他，低頭悶悶的控訴，“你不要臉。”

林昭不理會她的小脾氣，拉過她的手放在嘴邊輕吻，眼裡愛意翻滾，“杳杳，好喜歡你。”

他突如其來的告白讓周杳愣神，這是他第二次說喜歡自己，上一次還是剛在一起那段時間，林昭因為被老張叫到辦公室，沒能來找周杳，她同林昭置氣。

和他交往之前，周杳原以為他是不谙世事，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自制力很強很理智的人。

後來才知道，什麼高嶺之花，什麼學習标兵都是假的，無賴才是真的。

被他這樣一攪和，她也沒有心思再往下看，周杳想把手抽回來，林昭偏不如她的意，用力的握着，她實在拗不過他，索性就讓他牽着。

林昭看了眼手表，時間将近正午，伸手摟過她的肩膀，腦袋親昵地與她相貼。

“我帶你去吃飯好不好？”

周杳倒也不是真的生他的氣，常椿今天在家，她想和姐姐多待一會。

“不要，我姐姐叫我中午回去吃。”

常椿現在高三，還有半年時間就要高考，她從家裡搬去學校住宿。見她一面着實不易，周杳想多陪陪她，以後上大學見面的機會就更少。

林昭知道她和姐姐感情好，通情達理的點頭，“那我們等電影結束出去逛逛。”

渝城時常陰雨綿綿，今日天氣難得放晴，空氣裡還混着土壤被雨水打濕的味道，陽光打在身上整個人顯得柔軟且明媚。

兩人并排走在種滿梧桐樹的街道上，此時處于枝葉抽新，嫩芽并發的旺季，褪去了冬日的寒冷，生命力随春季的到來競相迸發。

周杳偏頭看他，少年意氣風發，面對她的目光向來溫柔又直白，最簡單的白衣黑褲，在他身上穿出巴黎時裝周模特即視感。

林昭沐浴在陽光下，笑容燦爛的和她講着以後的種種，天馬行空的規劃與想象，但都把周杳安排在他的将來之内。

腦子一熱提起了以後，“杳杳，我們以後養隻寵物吧。”

周杳被他問愣住了，她隻想過好當下，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倘若現在把期待值提的太高，将來的落差會越大。

現在都還太小，兩人都沒有成年，學生時代的感情總是單純又美好，卻又缺乏理性和深思，現在期待的以後隻會大相徑庭，生活的熱情也會被歲月蹉跎。

如果是林昭的話，她想和他有個以後，縱使過程萬般艱難，她也願意一路相伴，至少此刻她說不出拒絕的話。

她想到林昭寫的道歉信：

『杳杳，縱使前途萬般坎坷，沒有船票我也與你同遊。』

奉陪到底的勇氣她也應為他存留一份。

周杳遂了他的願，配合的說道：“我喜歡小狗，我們以後一起養小狗。”

她将來的某一天，可能會突然想起今日講到的以後，小狗，以及此刻站在太陽底下的少年。

陽光是最好的濾鏡，照耀着風華正茂的我們。這讓周杳想到分班前李元明留下的課題，即使還沒開始完成就已匆匆分離。

『你如何看待青春？』

你要寫青春，就不能隻寫青春，你要寫少年們擁抱未來的肆意張狂，你要寫他們揚起的笑容更勝太陽，你要寫他們的心中永遠懷揣夢想，你要寫他們無論身在何處依然向往遠方 ，你要寫他們的臉龐，他們的肩膀和熾熱的心髒。

……

吃完飯周杳坐在書桌前預習新學期的課程，抽屜裡的手機突然振動，林昭給她發了兩條消息：

“元旦前夕你說的話我想了一下，周杳你不平庸，無需妄自菲薄。山川河流奔騰不息，世界行人車水馬龍，教堂學子多如牛毛，你心懷自信便勝卻人間無數。

他人與否和我無關，我在乎你，便希望你所向披靡。”

或許周杳認為自己十分渺小，猶如滄海一粟，可足以在他的生命畫卷中落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周杳關掉手機，從桌子下面拿出了素描紙，着手描繪着獨屬于她一人的缪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