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屋子裡的求饒聲才漸漸消了,鐘予累的昏睡了過去,雪白的皮膚上全是印子。
許漾抱了人去清理,還能聽到細小的抱怨:“不行了...我要睡覺...”。
許漾把人裹得嚴嚴實實的,直接把人圈進懷裡,沉沉睡去。
被關了在小黑屋裡一晚上的系統剛出來,看到相擁而眠的兩個人,無奈的歎息一聲,它都已經擺爛了。
紀行等了一個晚上,睫毛上都落了一層水霧,眼眸裡的期待落空,許漾真的在那個男生家過夜了。
顫顫巍巍的起身,蹲了太久的雙腿使不上力,一下子跪坐在了地上,膝蓋的疼痛讓紀行皺了下眉,應該是淤青了。
紀行就這樣坐在冰涼的馬路上,看着路上寥寥的幾個行人,垂下了眸子。
眼前钭落了一地的陰影,紀行擡眸,看見的是許昕略顯複雜的神情,一件外套披在了他的肩膀上,還裹挾着淡淡的餘溫。
“你在這兒...呆了一夜...想做什麼?”許昕其實昨天晚上就發現了,不過是紀行不知道而已。
紀行動了動有些幹裂的唇瓣,“你已經知道了,不是嗎?”
許昕眼神有些複雜:“你...何苦呢...”。
紀行垂眸:“能不能别告訴他,讓他認為我是個水性楊花的人也好,趁早斷了我的念想”。
許昕看着将亮的天色,“什麼時候的事?”
紀行自嘲的笑了笑:“很早之前...”,從未感受過溫暖的人隻要感受到一丁點善意就會拼命抓住,哪怕隻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紀行的身影越走越遠,直到徹底消失在茫茫道路盡頭。
許昕收回視線,看了眼手中的外套,臨走前,紀行也不願意接受别人的施舍與可憐,估計她的傻弟弟還不知道呢。
許漾意識慢慢回攏,懷裡的人兒還在睡,被窩裡暖烘烘的。
腦海裡系統的尖叫格外刺耳,‘許漾,别睡了,出大事了’,本來系統都打算泡壺茶打發時間了,但是事與願違,這個世界好像出了點小問題。
許漾擰了擰眉,滿臉的不悅:“一大早上擾人清夢,最好是天塌下來的大事”。
系統蜷縮在角落裡,看着滿幕的紅光,陷入了呆滞,被懲罰對象自己跑了,這可怎麼辦啊,它不會要被扣工資吧。
許漾輕手輕腳的下床,把被子掖好,坐在陽台的搖椅上,“怎麼了?”
系統簡直欲哭無淚了:‘任務對象走了,你的任務...’。
許漾捏了捏眉心,“吹了嗎?”
系統嗫嚅道:“上面說這個世界出了點錯誤,可以選擇現在就去下一個小世界”。
“等等吧”。
身後傳來響動,鐘予揉着惺忪的雙眼,衣服有些松散,看見許漾之後,就張開手臂,想讓許漾抱抱。
“怎麼穿這麼少?”現在的天氣還是挺寒涼的,許漾擔心鐘予會受寒。
“唔,你不在...”,鐘予還未完全清醒,臉蛋蹭了蹭許漾的胸口,“沒來得及...”。
許漾将人抱起來,低語道:“等會給你做點好吃的補補,身上都沒有肉”。
鐘予低應了一聲,柔白的胳膊環着許漾的脖頸,乖順極了。
許漾哄道:“你再睡會兒,我去做飯”。
“嗯...”,鐘予把臉埋進被子裡,頭發貼在臉頰上,遮住了昳麗的容顔。
許漾攪動着湯匙。問道:“怎麼回事啊?”
那一團潔白的霧氣可疑的泛起了紅雲,‘就是...嗯,紀行好像對你的愛意值爆表了...’。
許漾的動作一頓,“我說怎麼感覺怪怪的”。
‘那個,還有一件事,您的身份可能要由旁觀者轉化為當事人...’。
許漾低低應了聲,畢竟對他也沒什麼影響,鍋裡的粥咕嘟咕嘟的冒着泡,許漾關了火。
系統還在那碎碎念‘我看看下一個應該是個古代的位面...’。
許漾走進卧室,看着床上那道身影,“系統,現在這樣,我總不能直接把人扔下吧”。
系統沉默了下:‘這個,我做不了主’。
許漾簡直都被氣笑了,“我要你何用啊”。
系統:‘...’。
許漾把鐘予哄起來吃飯,冰涼的勺子貼在溫熱的唇上,凍的鐘予打了個冷顫。
直到一碗清粥見了底,許漾才把人塞回被子裡,卻被鐘予抓住了手腕:“你要走了嗎?”
許漾瞅了眼從窗簾縫隙中透過來的光線,“嗯...”。
鐘予輕輕松開手,“那你晚上過來好不好?”
許漾摸了摸柔軟的發絲,“好”。
房門被關上,房間内重新陷入黑暗,鐘予拉了拉被子,熟悉的氣息将他包裹起來,泛起絲絲暖意。
一截藕臂伸了出來,預備拿手機請個假,還差了點,卻怎麼也夠不到了。
鐘予無奈,艱難的撐起身子,一陣酸軟從後腰處蔓延開來,險些讓他軟到了身子。
臉上浮上一抹绯紅,白嫩的肌膚上紅梅朵朵綻開,似是雪中盛開般美不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