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漾撫了撫濕透的衣服,眼裡迅速漫上一絲霧氣,嘴角向下一癟,委屈的不得了的樣子。
絲輕擦了擦手指,似是對眼前的人極為嫌棄,“也就皮囊好看一點,真不明白師兄怎麼會把你帶過來,簡直是敗壞我們宗門的名聲”。
許漾沒說話,隻低下頭,任由别人欺負他,直至...
一聲不鹹不淡和呵斥聲從外面傳來,屋内原本喧嚣的氣氛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那一抹朦胧的白仿佛是混沌初開時的光,周圍的一切都黯淡了...
許漾的身體一僵,一股莫名的心悸感夾雜着淡淡的酸意蓦然湧現,他微微擡頭,視線有些模糊,心髒躁動的厲害。
四周很安靜,唯有許漾小聲點抽噎聲,祝欄予周圍帶了一股涼意,之前還嚣張的幾人如今倒是安靜了下來。
“為師平時管教不嚴,竟也學會恃強淩弱了,如此便去清風崖好好反省反省”。
幾人不敢反駁,隻有絲輕在離開的時候憤懑的看了許漾一眼,這才不情不願的離開。
腳步聲漸漸遠去,一隻手扶住許漾的胳膊,将他拉了起來,看着被水浸濕的衣物,祝欄予皺了皺眉,心裡有些不高興。
用法術将水漬蒸幹,這才開口“這位...公子,看着有些面生,何時來的這兒?”
“時師兄今天才将我帶來”,聲音裡似乎存了絲感激之意。
“你很感激他?”,明顯不太高興的樣子。
“嗯...若不是時師兄,我恐怕要在那無人問津的地下長眠了”,許漾強忍着心裡的不适,低聲開口道。
“如果我将他待在身邊,他也會感激我嗎...”,祝欄予喃喃自語道。
許漾看着祝欄予,不好意思道:“我才剛來就鬧出這種事情,實在對不起啊...那個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不,等一等...”,冷心冷情的人兒第一次慌了神,靈魂深處都在顫栗着,訴說着對眼前人的依賴,這種感覺很陌生。
不是什麼詛咒,也不是什麼術法,就是沒來由的想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哪怕竭力控制自己,卻也收效甚微...
許漾的腳步頓住,衣袖傳來輕微的拉扯力,他轉身略帶疑惑的望去,一直瓷白的手緊緊攥着布衣的一角,看起來有些突兀。
視線上移,柔順的青絲垂落,遮住了面龐,讓需要有些看不清,隻好開口詢問:“還有什麼事嗎?”
“既然小時帶你上山來,你便随我修行吧”,祝欄予的聲音仿佛在很遠的地方飄來。
許漾的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嗎?”
“嗯...”,祝欄予的唇角微微勾了勾。
許漾哼着小曲,慢悠悠的往回走,如今他也算是有靠山了,在這弱肉強食的修真界,實力才是最重要的,這具身體毫無修為,萬事還是要小心為上。
撥弄着手中的玉簡,這是剛剛的便宜師傅給的,類似于現代的通訊工具,需要激活才能用。
這些他都不甚在意,他的小仙長看起來金尊玉貴,就像是深海中的海妖,回想起那隻痩白的手腕,許漾舔了舔幹澀的唇角,好想碰一碰啊。
擡起手臂,盯着那一截被抓過的衣袖,伸手用力一扯,小心翼翼的疊好,貼身放了起來。
做好這一切,許漾才裝作沒事人一樣,繼續向前走,躲在角落裡的系統震驚的瞪大了雙眼,自家宿主是在那人身上裝了雷達探測器嗎?第一次見面就...
系統感覺自己被吓的起了一身的小疙瘩,有些驚悚。
許漾推開院落的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石桌前的時落,以及他身後一個長相清秀的男生,兩人也不知在說什麼,臉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師兄...”,許漾輕喚一聲,臉上換上了一副茫然的表情,“師兄怎麼過來了?”,随後又不經意的向時落身後瞥了眼,“這位是?”
時落的笑意一僵,有些慌亂的回頭望去,“這是我一個遠房表弟,近期來這參加弟子選拔的”。
許漾恍然一笑,“原來是師兄的親人啊”,頓了頓,看了眼這座小院子,“師兄來這可有要事?”
“無事,順路過來看看你,在這裡呆的還适應嗎?”,時落放下手中的茶杯。
許漾點點頭,“嗯,不過,師兄,我可能不會繼續在這裡住了”。
“為什麼...”,時落有些急切的望着他,“可是有什麼不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