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淮衍連問了兩句李斯仁要不要買瓶水再上車,皆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葛淮衍推推這發呆的家夥,又問了一遍,“要不要買瓶水再上車?”
“我去買。”李斯仁淡淡地說道。
葛淮衍并沒有跟李斯仁搶,站在原地看着這越來越開竅的男人傻樂。
其實葛淮衍有感覺到李斯仁的變化,不論是對待自己的意見、想法、還是行為,都有刻意的去包容。
這小子說話雖然還跟以前一樣冷冰冰的叫人尴尬,可那顆火熱的心已經漸漸地在靠近葛淮衍了。
伯母很早就去了火車站接兩人,因為停車場滿了,車站街又沒有停車的地方,她把車開去了東邊的天成路上靠邊停着,自己撐了把遮陽傘步行去出站口等着。
雖說是毒日頭,火車站人來人往的特别多。
這葛淮衍的母親也沒閑着,跟坐在地上休息地工人們扯起了閑篇。
要不是葛淮衍眼尖,兩人怕是早就從出站口上電梯了。
“媽!”瞧着坐在工人大包上的老媽,葛淮衍揮手喊道。
“哎呀,我兒子們回來了。”伯母驕傲的給那兩個工人指着看,然後踱着小碎步朝兩人奔過來。
“怎麼樣,熱壞了吧。濟南這天呀,真的是沒得說。”邊說着,邊給李斯仁撐着傘。
“媽你就偏心,李斯仁已經那麼白了。”
“就是白才怕曬。”伯母拉着葛淮衍的手,笑得特别開心。
好在車站街上全是大樹,倒也沒怎麼曬到三個人。
回去的路上葛淮衍母親的嘴巴一直都沒停下來,把兩人這兩天吃的、玩的、逛的,全部都問了一遍。
“什麼時候我也去趟北京。”伯母依舊嘟囔着,突然來了一句,“你們倆都在一起這麼久了,我跟斯仁的小姨是不是也該見上一面。”
葛淮衍聽罷舉雙手贊成。
李斯仁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一語不發地望着窗外。
這對親母子大概明白了李斯仁所擔心的,皆心照不宣地閉了嘴。
其實葛淮衍的母親超級怕那濺出來的熱油,可禁不住兒子回來,她還是親自下了廚。
在這一點上葛淮衍的母親還是比較講原則的一個人,既然說了自己親自下廚,便隻讓阿姨們幫自己打打下手。
自從進門,便開始在廚房裡忙活,乒乒乓乓和尖叫聲時不時的從廚房裡傳出來。
因為葛淮衍這兩天并沒有休息好,所以一回來就埋進沙發裡睡了。
李斯仁正準備給小姨報平安,可看着小姨發過來的消息不禁眉頭緊鎖。
很長的一串,盡是小姨的擔心和叮囑,大體意思便是李斯仁是自己親姐姐留下來的唯一的孩子,所以一直都有把李斯仁當親兒子養着。他知道李斯仁一直都是一個蠻有責任感的孩子,希望李斯仁能順利的完成學業,組建一個好的家庭之類的。
總之小姨對于李斯仁的性取向還是有所懷疑和擔心的。
原來送走了兩人之後,小姨又給程硯舟打了個電話,問了李斯仁在學校裡的一些情況。
問及葛淮衍這個人時,程硯舟忽然慌了神,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複。
雖然他有意要幫着李斯仁打掩護,但說謊昧良心的事情他還是不願意做的。
于是一五一十的告訴小姨,自己跟李斯仁在開學沒多久便不怎麼聯系了。
小姨聽這話有些吃驚,半開玩笑地說能不能問問兩人生疏的具體原因。
程硯舟将過錯都攬到了自己身上,說是自己誤會了李斯仁,跟他鬧過一次别扭,兩人再見面也挺尴尬的。
小姨聽罷也不再追着問,隻安慰了程硯舟一陣,又說兩人之前畢竟是非常要好的哥們,鬧得太僵總不是太好。
程硯舟禮貌地回應着小姨的話,語氣雖然毫無波瀾,内心裡卻難受的要死。
這個家夥,太重感情,現在聽到李斯仁三個字,心頭都會隐隐作痛。
也難怪,畢竟李斯仁在自己身邊帶了那麼長時間,畢竟兩人也都曾認認真真地付出過。
大體地浏覽完小姨發過來的那些信息,李斯仁隻回了“我到了”三個字,便再沒搭理小姨新發過來的消息。
雖然李斯仁表面上看着不痛不癢的,但看完這些消息之後内心裡還是亂糟糟的。
在真正要面臨選誰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把葛淮衍當成一家人了。
選擇艱難就艱難在,要在這兩個家人之間做選擇。
申男男一聽到李斯仁和葛淮衍回了濟南,立馬就從家裡趕了過來。
跟伯母打過招呼,這便咋咋呼呼地喊着“弟弟!”奔上樓來。
剛要準備撲過來時,發現葛淮衍正在睡覺,立馬壓低了聲音,湊在李斯仁耳邊小聲嘀咕道,“他怎麼這麼累!”言語間,眼神裡都是調侃跟玩弄。
李斯仁擡頭看這家夥一眼,淡淡地說道,“來一局。”
申男男比出個OK的手勢來,窩到對面的沙發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