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走了。”
“别介,既然都來了,也不能跑趟不是。”
李斯仁敞開着門,進了卧室,坐在床邊。
妹妹往裡躺了躺,拍了拍着床邊兒示意李斯仁也躺上來。
兄妹兩個人就這麼平躺着,一句話也不說。
牆縫中有蟋蟀“滴——滴”地叫着,聲音此起彼伏。
混着外面嗡嗡的車流聲,很是一副夏天的味道。
這對兄妹多久沒有這樣躺在一張床上過了!
昔日都還是小毛孩子的時候,張凱馨就喜歡躺在李斯仁的旁邊,講些亂七八糟、沒頭沒尾的笑話,編造一個自以為很動聽的故事,或者是哼唱着流行的不在調上的歌曲。
那無數個夏天一點一點的見證着這兩兄妹成長起來。
夏天一年一年的過來,哥哥和妹妹一年又一年的成長起來。
成長呀,這個帶有距離的詞語,将兩個人推遠,也将另外的兩個人拉近。
所以說,就像這自然會來的夏天一樣,不用刻意去注意成長中離開的、遠離的那些人,因為伴随着夏天的到來,那些離開的人終究會回來,又或者有的人離開了又有新的人會帶着同樣、甚至更甚的熱情來到你的身邊。
成長,這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妹妹的呼噜聲漸漸地響了起來,跟這臭丫頭的性格一樣,毫不收斂,無拘無束!
爽快的家夥,打呼噜都打得這麼爽快!
李斯仁輕輕地起身,小心找到自己的拖鞋,蹑手蹑腳關門出去了。
回到自己的卧室,葛淮衍那個家夥還沒有睡,聽見有開門聲,立馬就睜開了眼睛。
李斯仁翻身到床上去,抵着這家夥的額頭,稍有倦怠的問道,“怎麼還不睡?”
“等你一塊睡。”
沒再搭話,兩個人緊緊地抱在一起,相擁而眠。
夢做一樣的夢,生活過一樣的生活。
這才是每晚要睡到一張床上去的兩個人。
所以說成長,會帶着你一個人獨自上路,然後遇見一個讓你不再孤獨的家夥。
因為昨晚沒有熬夜,所以張凱馨那個丫頭起得也很早。
破天荒第一次跟葛淮衍和李斯仁一起吃早飯。
從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起,這個臭丫頭就已經在盤算着今天去哪裡玩了。
難得也有這個丫頭帶着,葛淮衍和李斯仁也算是有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暑假。
之前的暑假基本上都是宅在家裡避暑,雖然也會出去旅個遊,但是自己生活的這個小圈子,自己生長起來的這個環境中,很少有自己暑假的影子。
年輕人的魅力,或許就是總是有這麼多奇奇怪怪的點子,總是有那麼多好玩有趣的場所。
“今天的最高溫度才30度。”
“才30度?”
“在夏天已經很難得!一會兒我們去沙河公園怎樣?”
“又是公園!”葛淮衍插話道。
“河裡放了水,正好撈魚。”
“撈什麼魚!”李斯仁平靜地制止道。
“玩兒的,吃的也很多呀,而且沙河公園是真涼快兒,四周全是大樹,比咱們開着空調都舒服呢!再說今天這麼悶,在屋子裡憋得難受。”
“怕曬的是你,怕悶的也是你。”
“一句話,你們去不去吧!”
“不去。”李斯仁斬釘截鐵地回絕道,平靜地吃着早餐。
說實話,葛淮衍是沒有實戰過撈魚摸蝦這種事情的,也難怪當初在夏日祭的時候,一條金魚也撈不上來。
一聽到要去河裡撈魚,葛淮衍頗有興緻,再看看那李斯仁小心翼翼地說道,“其實我還是有一點點想去的。”
李斯仁聽了看葛淮衍一眼,淡淡地說道,“去幹什麼?”
“撈魚。”
“河邊危險。”
“你可拉倒吧,現在的水還沒不過我的小腿!再說,我們又不去它的主河道,旁邊的小草溝你忘了?我們小時候經常去撈的那個小草溝!”張凱馨興緻勃勃地講着。
見李斯仁沉默,張凱馨這邊趕緊拍闆道,“不說話就這麼定了。”
“晚點兒去,把屋子先收拾一遍。”
“昨天不剛收拾了嗎?”
“昨天隻收拾了你那屋,客廳、走廊、樓梯上兩天沒打掃了。”
“我來,我來。”葛淮衍舉手說道,一言一行之間都帶着稍許的興奮。
臨出發前李斯仁恨不得将那一瓶花露水都噴到葛淮衍的身上!
張凱馨在一旁看的很是不屑,“那裡有多少蚊子!再說咬個包又能怎麼着啦!你這是噴花露水防蚊蟲呢,還是想把葛淮衍腌制正花露水疙瘩。”
李斯仁不管這丫頭,再往自己的腿上和胳膊上也噴上了花露水,這才開始問自己的妹妹,“你要不要?”
最後被詢問的感覺真不爽!
“我皮糙肉厚,你們身嬌肉貴,這麼高級的玩意兒,我可用不着。蚊子都不屑地盯我這一塊兒廉價的肉。”
“挺有自知之明。”
張凱馨本是諷刺,沒想到李斯仁這家夥竟然順杆爬,倒讓他占了自己的便宜。
可惡!
張凱馨再懶得搭理這小子,斯斯地朝自己身上噴了好些防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