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塵絕望的伸手捂住眼睛,沒這麼丢人的主子,現在換一個還來得及嗎。
而他身後的金吾衛同時抽了抽唇角,他們那個英名偉大的太子殿下去哪了?這個是被什麼神經附體了吧。
範居然才不管别人怎麼想。
笑話,得罪了這尊小心眼的佛,以後的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他锲而不舍的追過去,睫毛上還懸着兩滴将落未落的淚:“阮哥哥,你真狠心不理人家了嗎?你跟人家說句話好不啦,就一句,”他一扭腰身:“哎呦,人家好傷心啊。”
說着,又泫泫欲泣起來:“人家哪裡做的不對,你告訴人家了啦,不要不理我呢。”
阮予墨又默默後退兩步,面上的表情一言難盡。
安素晚實在忍不住,抖了抖雞皮疙瘩,嫌棄說:“範居然,你是不是有什麼大病,大清早的,被鬼魂附體了吧。”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範居然騷包的大紅衣袍,眨巴眨巴眼睛問:“還是範太子昨晚偎紅倚翠,醉卧溫柔鄉,現在還沒走出來呢?”
範居然唇角抽了抽,收起泫泫欲泣的表情,整整衣冠,恢複了往日風流潇灑的樣子,唰的打開折扇撇了撇唇瓣說:“你得問問你旁邊這尊佛,大清早的,抽什麼風,出來迎接我?可着實吓死本宮了。。。”
安素晚見阮予墨沒有開口的意思,含笑說:“這可不能怪我們,阮宅裡遍地屍身,血腥味能飄出幾裡遠,這不是沒地方呆,正在門口想住處呢麼,誰知恰巧碰上範太子親自視察民情,那遇見太子了,不得見禮啊。”
範居然表情僵了僵,透過大門,能隐隐看到大門裡滲出的血迹。
夏日清晨的微風吹過,阮宅裡飄出濃重的血腥味,可知昨夜的厮殺是如何激烈。
他收了折扇,表情忽然嚴肅正經起來,闆闆正正的行了禮,對阮予墨說:“允安,本宮确實不知阮宅昨夜突然遇刺,是本宮來遲了,跟你道歉,這件事,我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他的語氣極真誠,像是當真不知一般。
安素晚眸光微凝,偏頭看向阮予墨。
阮予墨表情淡淡的負手而立,秀眉微挑,懶洋洋的擡起眼說:“範太子不必客氣,阮宅不過是連續八日經曆刺殺而已,所幸飛雪踏歌洛驚羽正在阮宅做客,如今刺客已盡數被本王盡數控制。”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從他嘴巴中說出來,有一種别樣的危險。
正在偷聽的洛驚羽:“。。。”
墨小王爺,有你真是我的福氣。
範居然對上他那雙凜冽的長眸,覺得冷意從眼睛滲進心裡,他眯了眯眸子:“連續八日?允安,你是說阮宅連續八日都有刺客侵襲?”
阮予墨分辨着他的神色,淡淡說:“是,連續八日。”
範居然眉眼鋒利起來:“可本宮卻從未收到消息。”
他冷冷轉身:“念塵。。。”
念塵也是心驚膽戰,大邺靖王府小王爺在大梁接連遇刺,身為大梁太子卻沒有收到消息,也難怪墨小王爺這般生氣了。
念塵跳下馬,恭恭敬敬的拱手回複說:“回墨小王爺,回殿下,東宮确實沒有收到任何消息,屬下也是今日清晨才知道昨夜阮宅遇刺,但屬下收到的消息,并不知情況這般嚴重。”
金吾衛首領同樣跳下馬,恭敬回複:“屬下負責長安城街道巡查,昨夜金吾衛第三小隊還曾特别巡查了這一片的小巷,小巷安靜如往昔,未見任何異常,也并無閑雜人等出沒,甚至沒有聽到任何打殺聲,更也沒有血腥味飄出。”
安素晚忽然問:“那你今日是怎麼知道的呢?”
金吾衛首領回複說:“今日清晨有百姓來報案,說昨夜好像聽見打殺聲,還有血腥味在整條小巷子飄蕩,但報案人說,他擔心有危險,昨夜曾嘗試偷偷溜出去,但遇見鬼打牆,直直轉了一個晚上,今日清晨才轉出來。”
鬼打牆?
安素晚問金吾衛首領:“你們昨夜幾更在此巡視?巡視時月亮在哪個方位?”
金吾衛首領回複說:“金吾衛每日不同片區巡視時間都是固定的,這一片是子時三刻,屬下特意問過昨夜巡視的人巡視的詳細情形,第三小隊描述說,他們昨夜和往常一樣,聽見梆子聲就過來了,當時月亮特别大、特别明亮,将這一片照的清清楚楚,他們見沒有任何異常,就去巡視下一個片區了。”
阮予墨眯了眯眸子,淡淡開口道:“昨夜子時三刻,月亮被烏雲遮住了,漆黑一片,沒有月光。”
第一批沖進他房間的刺客,就是在子時三刻發起攻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