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天色不早,你先回去休息吧。”
“可是瑾兒,我還有好多話想跟你說。”
“來日方長,我還得回去收拾一下住處,不然要是連晚上睡覺的地方都沒有,可就糟了!”
“那,好吧!你也是的,幹嘛不讓我再跟那個何管事疏通一下,給你換個住處。非要住的那麼遠,平時想找你聊天都不方便。”
“哎呀,我的好姐姐,外院總共就這麼大,難道還怕找不到一起聊天的機會嗎?再說遠有遠的好處,遠離是是非非,也更有助于我安心練功呀!”
“行吧,反正怎麼說也是你有理,那你回去吧。”
“是,小妹告退。”蘇瑾朝楊初九一拱手。又俏皮的吐了下舌頭,做了個鬼臉,然後不待初九反應就一溜煙地跑下了樓。
“對了瑾兒,明天早點來。冰羽道尊要來外門授課,所有新入門的弟子都要參加,不得無故遲到缺席。”
等到蘇瑾走出辛耘樓的大門,初九才突然想起這件事。連忙從二樓窗戶喊話告訴蘇瑾。
蘇瑾沖着樓上擺擺手,示意自己已經知道了,然後就轉身大步離開。
在辛耘樓小二的指引下,蘇瑾一路七拐八拐地走了許久,終于找到了稼穑居。
推開院門,隻見三面房舍都已經破敗不堪了。蘇瑾走過雜草叢生的院子,朝着看上去還算比較完整的北屋走去。
推開屋門,一陣刺鼻的黴味夾雜着積年的塵土迎面撲來,嗆得蘇瑾咳嗽連連,不得不退後幾步。
等到塵土消散一些,蘇瑾再次進入門内。牆角挂滿了蜘蛛網,桌椅闆凳無一不是缺胳膊斷腿,唯一還算完好的木床上此時正爬過一隻尺寸長的老鼠,尖叫着從蘇瑾的腳下逃了出去。地面的灰塵也積了很厚,放眼望去,整間屋子竟是沒有一處能下腳的地方。
見此情景,蘇瑾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不想方才和初九随口的一句玩笑話,此事竟然一語成谶。
今晚怕是真的沒有睡覺的地方了!
隻是蘇瑾有些想不通,自己初來乍到,初九更是給足了銀子。這姓何的管事為什麼還要如此針對自己?
想來想去,便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上面有人打過招呼了。是銘欽道尊?浮雲道尊?還是一直就看自己不順眼的曲淩霜?
蘇瑾一時沒有頭緒,便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有道是既來之則安之,還是先解決眼下的問題更為要緊。
蘇瑾來到院内,打眼掃過,看見東牆邊有一口井。用辘轳将井邊的木桶放下去試了試,果真打上來了一桶清水。
幸好,井還沒枯!
不就是打掃房間,修補家具,清除雜草嗎!
對于已經吃慣了苦的蘇瑾來說,這些真不算什麼。
等到屋裡院外都被蘇瑾大概收拾出一個樣子,此時月亮也升到了南邊的最高處。
蘇瑾看着眼前那張不久前被老鼠爬過的床,心裡仍有些抵觸。
于是便來到了窗前,扯下一塊還算幹淨結實的簾布懸于房梁上,做了一張簡易吊床。
蘇瑾躺在這張自己親手做的吊床上,望向窗外,月光如練。
紫陽道尊到底何時才能出關?上面的人還會不會再對自己出手?未來自己又當何去何從?無數個問題在蘇瑾腦海中一一閃過。
隻是蘇瑾到底的年輕,身體單薄。連日的緊張疲憊和方才的體力消耗,令蘇瑾的思緒無法再集中。最終困意襲來,女孩兒慢慢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沉沉的夢鄉。
翌日一早,幾隻在窗前争食的雲雀不時發出“啾啾”的鳴叫,還在睡夢中的蘇瑾被鳥鳴聲喚醒。
因為惦記着道尊授課的事,蘇瑾早飯也沒吃,從井裡打了一桶水,匆匆洗了一把臉就朝着辛耘樓的方向走了。
“瑾兒,你怎麼現在才來,今天冰羽道尊要來外門給我們這些新入門的弟子授課,你快跟我去白鹿閣。”初九拉起剛剛趕到的蘇瑾又馬不停蹄地往前疾走。
“姐姐,你先走吧,我稍後去找你”蘇瑾卻并不急着走,反而輕輕推開了初九的手。
“你還等什麼,再晚就來不及了。冰羽道尊難得來外門一次,而且……”
“呀!地上怎麼會有血,是你的?你的腿怎麼受傷了”
“姐姐,是我着急往這趕,沒看清路,不小心被樹枝絆倒摔了一跤。放心,都是皮肉傷,不礙事的。”
蘇瑾絲毫不提路上那些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人為的毒蛇、拌繩還有接二連三的陷阱。
之所以不提,是因為知道提了也沒用。眼下,敵人在暗處,自己在明處,既然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又何苦說出來,徒增初九的煩惱。
再者,看來這個幕後之人僅僅是對付自己,還是不要把姐姐牽扯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