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又一次離家出走,張澤鑫看着大開的門突然沒了力氣。
憤怒是需要觀衆的,無人看見的角落裡發火隻是空耗力氣。房間靜的可怕。張澤鑫拿起手機打開那個晦氣的文件,看看宜貞到底寫了什麼。
财産方面張澤鑫一向有安全感。他是法律專業的,婚前已經做好風險預防。房子、車子都在婚前購置,算個人财産。婚後的積蓄不多,分了也問題不大。當然,現在他還不想離婚。
宜貞發給他的離婚協議很簡單。家裡的房、車都登記在張澤鑫名下,歸屬于他。存款則各自名下的歸各自所有。
和張澤鑫預想的差不多,甚至還要好一點。每個月他都會給宜貞一部分家用,除去日常開銷應該不會剩太多,這幾乎相當于淨身出戶了。
“憑什麼?”半小時後程靈發出一聲質問。
“就算婚前買的房子,那婚後還貸的錢總算共同财産吧,為什麼不要?還有,家務勞動也有價值啊,他下班後能舒舒服服地享受家庭生活,不是有你每天在辛苦操持嗎?他的收入當然應該有你一半。”程靈管着舞團的賬目,對錢很敏感,一眼看出其中的問題。
宜貞裹了張毯子窩在沙發上:“你說的問題我想過。我們結婚隻有一年多,不管是還貸的部分還是他婚後的收入都不多。如果硬要分割,可能還得打官司,這其中花費的時間、精力、律師費也是一筆成本,我現在分不出神來盯這件事。而且,”宜貞歎了口氣:“總歸我受傷的時候是他陪在我身邊,如果可以和平分手,我也不想鬧得太難看。”
宜貞不是戰鬥型人格,她是止損型的。想到這一點,程靈也不再抱怨。
捧着一杯紅茶挨到宜貞身旁,“那你是真的想好要離了嗎?”
“我想把重心重新放回舞蹈上,以後還會跟着舞團出去演出,我想他不會接受這樣的太太。”
“明白。”程靈了然:“男人隻能當做調劑,一結婚就上了枷鎖。”
過了會,程靈又試探着問道:“那梁偉傑那邊呢?萬一……我是說萬一啊,你們真到了打官司的地步,至少有個懂法律的人在,會靠譜一點吧,而且他也會盡全力。”
宜貞搖搖頭:“不要把他牽扯進來。”他努力賺錢就好,早日出去讀書。離婚是她自己的事,不必麻煩别人。
第二天一早,張澤鑫頂着兩個黑眼圈去單位。系主任看到了關切道:“小張回來了呀,您父親身體怎麼樣了?”
“是,出院了,就是離不開人,靠家裡人照顧。”張澤鑫面色誠懇。
主任心裡感慨,是個孝子,為了照顧父親熬成這樣,“幸虧孩子多,還能輪換一下。你也要注意身體啊。”
“好,謝謝主任。”
“呦,這不張教授嗎?好幾天沒看見你了,忙啥呢最近?”老何大老遠就看見張澤鑫了,大嗓門說道。
他跟張澤鑫是這次升職的主要競争對手。老何進校早,資曆老,就是科研水平一般,十多年了也還是個講師。本想着這回該到自己了,結果出了個張澤鑫,才三年就評上副教授了。剛看見校内網的公示,心裡正堵着呢。
主任知道張澤鑫家裡情況,就帶了點維護的意味:“何老師也四十多歲的人了,怎麼還這麼愛開玩笑?嚴肅一點,對學生也有震懾力,上課還能聽得更認真些。”
老何稀奇道:“我學生挺聽話啊,成績都不錯,評教分數也高。用現在的話說,我們這叫雙向奔赴~”再一看張澤鑫那副不争不搶的樣子,又有點酸:“不過要說優秀,那還是張老師的學生優秀,誰不知道他手裡有個梁偉傑,年年專業第一,明年的優秀畢業生估計就是他了吧。”
主任本來是為了岔開剛剛“教授”的話題随便找了個借口,聽他提到學生的事,正色道:“優秀畢業生都是在學生綜合情況的考量下優中選優,評選從系裡到學院再到學校,絕對公平公正。明年的情況怎麼樣,得學生自己去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