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蘇然窩在家裡，一邊泡腳一邊刷着手機，窗外的陽光懶懶地灑在地闆上，整個人被這春日的暖意泡得暈暈乎乎。

這時，顧川的電話打了進來。

“在家嗎？”他聲音帶着點風聲，像是邊走邊打。

“在啊。”蘇然随口回，“怎麼，特别案例又不舒服了？”

“沒有。”顧川笑，“特别案例，今天狀态良好。”

“那你找我幹嘛？”蘇然拿腳趾勾了勾水面，懶洋洋地問。

“我想見你。”顧川語氣很直接，“單純地，想見你。”

蘇然腳下一滑，差點把腳盆踢翻。

她愣了兩秒，耳朵慢慢紅了：“……現在？”

“對，現在。”顧川的聲音帶着點低啞，“我就在你家樓下。”

蘇然瞬間清醒，跳起來拔掉泡腳盆的插頭，匆匆擦了腳，随便套了件寬松的米色毛衣和牛仔褲，連妝都顧不上補，就沖到陽台上往下看。

樓下的梧桐樹下，顧川穿着黑色風衣，靠在車旁，微仰着頭，正沖她揮手。

陽光灑在他身上，頭發被風吹得微亂，笑容卻特别燦爛。

蘇然扶着欄杆，心跳亂了一拍。

“你怎麼來了？”她低聲問。

“路過。”顧川一本正經地胡說，“順便看看特别顧問周末在幹嘛。”

“你路過徐彙來靜安？”蘇然眯眼，“這路過得挺遠啊。”

“特别的人，就該特别待遇。”顧川笑，“下樓吧，帶你去個地方。”

二十分鐘後，車停在了衡山路的一處老洋房前。

蘇然下車擡頭，發現這地方她還真有點印象——是一家預約制的小茶館，私密性極好，傳說老闆是個懂風水的老先生，很多老上海人都喜歡來這裡小坐。

“你怎麼找到這兒的？”蘇然好奇。

“你以前發過朋友圈。”顧川走在她旁邊，語氣随意，“我記得。”

蘇然腳步一頓，擡頭看他：“你還記得我發過什麼？”

“關于你的，我記得挺多的。”顧川看着她，眼神坦然得讓蘇然無處可逃。

蘇然心跳又漏了一拍，别開視線：“你最近，話越來越多了。”

“因為我發現，你好像聽得還挺開心。”顧川笑。

蘇然被噎住，懶得再接茬，擡腳往茶館走。

茶館裡安安靜靜，老洋房的木地闆踩上去發出微微的吱嘎聲，空氣裡彌漫着淡淡的陳皮普洱香。

老闆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先生，看到蘇然進門時還愣了一下：“喲，蘇小姐，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