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别人坐在那個位置，她可能還不會特别在意。

可偏偏是林煜。

她忽然想起，林煜調來前的那個周末，她無意中為自己和顧川抽過一次塔羅牌。

那次牌陣裡，“塔”正好壓在未來外部環境的位置。

塔，代表突發變故、秩序重建、外力沖擊。

她以為那是工作變動，沒想到，是林煜。

晚上回到家，顧川正坐在沙發上，對着一堆英文資料皺眉。

蘇然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他，把下巴擱在他肩膀上。

“特别顧問今天怎麼這麼主動？”顧川笑着合上電腦，“是不是犯事兒了？”

蘇然側頭看着他笑說：“我前任帶煞回來了。”

顧川挑眉：“什麼意思？”

蘇然窩在顧川懷裡，指尖無意識地勾着他掌心的紋路。“其實我考慮……辭職做點别的。”雖然這個想法說突然也不突然。

顧川輕笑出聲：“特别顧問要轉行了嗎？”

“有你養着，我怕什麼。”蘇然半開玩笑地說。

顧川低頭，輕輕吻了吻她的頭發：“你喜歡什麼，就做什麼。我負責風水，負責氣場，負責養你。”

蘇然心頭一暖，抱緊他的手臂，指尖扣住他的掌心。

“你真的覺得……換個環境也挺好的？”她低聲問。

顧川低頭看她：“你不是一直說，氣場順了，人才舒服嘛。”

“可氣場隻是外因。”蘇然聲音更輕了，“真正讓我想走的，其實是……”

她頓了頓，像是在咀嚼那些藏在潛意識裡、從未說出口的想法。

“其實從林煜進系統的那一刻，我就有點不自在。”蘇然低聲，“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他讓我想起，曾經所有人都覺得我該成為的那種人。”

顧川沒說話，隻是輕輕摩挲着她的後背，給她空間慢慢說。

“穩定、合适、體面、門當戶對，連未來的每個節點，都有人替我安排好。”

“可是我早就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

“我喜歡的東西，偏門、冷門、不在正軌上。”

“我想過的日子，随心、随性、随時可能偏離軌道。”

“林煜和我，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一直在走标準的路，而我，從來就不是标準的人。”

顧川的手停住，輕輕捧住她的臉：“那你還怕什麼？”

蘇然擡頭，眼裡是從未有過的笃定：“我不怕了。”

顧川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聲音溫柔又堅定：“特别顧問，你的人生劇本，你自己寫。”

蘇然笑了，笑得像窗外的夜風一樣輕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