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有那麼一丢丢血腥,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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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邊裡裕來到了上次山下川拓的莊園,聽着耳機對面的動靜。
“白蘭地,你到了嗎?”
“在。”白蘭地眼神往那邊的屋内看了一眼,小聲道。“貝爾摩德進了診所,看樣子正在打電話。”
昨晚貝爾摩德默許之後,邊裡裕就給白蘭地下了任務。
白蘭地窩在樓頂,實時播報:“她好像準備出門了。”
邊裡裕疑惑:“你怎麼知道?”
“因為她開始換衣服了。”
邊裡裕腳步一頓。
對面沒了聲音,白蘭地猛道一聲糟了,從善如流:“她就換下了白大褂,脫了外套而已。”
邊裡裕這才緩了臉色,笑道:“那就交給你了。”
白蘭地憋屈:“小boss,我可是抛棄了萬聖節派對來幫你,你居然還誤會我....”
“咳。”
對面的聲音小了些:“我快到了,待會兒再聊。”
今天不僅是Vermouth計劃的日子,也是她的血宴。
“喂喂?”白蘭地隻好收起電話,見女人出了門,立刻跟了上去。
......
莊園内。
身材高大的老人立在花園邊,一身似隐匿于暗夜的黑色西服,他蒼白的指尖緊緊地握着拐杖,支撐身體。
男人昂首,渾濁目光追随天邊的夕陽,慢慢垂落。
他突然低笑了一聲:“來了?”
邊裡裕從男人的身後走了出來,左手指上纏繞着白色的細線,細線下吊着一個文件袋。
她手指輕輕擦着文件袋棱角的邊緣:“我還以為山下先生會在房間裡,結果在這裡看風景?”
她閉上眼,日暮殘餘的溫熱打在她的臉上。
“陽光的感覺真不好受啊。”邊裡裕猛然驚覺一般。“哦,我都忘了。”
“在莫卡維家族裡,陽光已經算不上什麼。”
明擺着諷刺莫卡維家族忌諱莫深人類混血身份。
因為混血,所以莫卡維才會短命,也是山下川拓費盡心思研究藥物的根源。
不出所料,山下川拓的臉色沉了幾分。
他目光淩厲下來,沉聲道:“邊裡裕。”
“我今天答應了你的邀約,就已經給足了卡佩家族面子。”山下川拓手中的拐杖抵了一下地面發出聲響:“莫不是,時間一久....”
“忘了自己在誰的手下做事了嗎?”
當初讓卡佩家族的人加入組織是因為格什溫在背後施壓的緣故,不然以莫卡維的态度,是一百個不願意讓别人插手。
“我又不是你,怎麼會忘呢?”
邊裡裕将手裡的文件袋遞了過去:“山下川拓,最後一次機會。”
“看完這些資料,我希望你識趣,自己—”邊裡裕頓了一下,神色理所當然。
“想清楚該怎麼做。”
山下川拓大笑。
“邊裡裕,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邊裡裕神色平淡的就像在打招呼一般。
“哎.....我們野蠻的卡佩家族什麼時候也有這麼大的野心了?”雖然笑着,山下川拓每一句依舊尖銳。“不止想要分一杯羹,還想将整碗都端走。”
“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但徒有野心。”山下川拓語氣儒雅:“我看....也隻配做格什溫家族的狗。”
邊裡裕面上未顯一絲怒意,她看了一眼手中的文件袋,她挑了挑眉:“真的不看?”
“可惜了。”
“邊裡裕,你在威脅我?”山下川拓眸光銳利落在對方身上,臉上的皺紋因為情緒波動甚至深了些許。
來者不善。
他當初還想借着邊裡裕籠絡卡佩家族。
現在看來,完全沒有必要了。
邊裡裕沒有回答,她嘲諷的笑了一聲,收回文件。
這個男人憤怒不是因為和人周旋。
能将一個組織權利握在手裡的人,不可能會因為這種事而亂了陣腳。
莫卡維家族被其他血族看不起不是一天兩天,對自己的地位格外敏感,現在他們好不容易積累起的優越感卻被一個血族裡的小輩給挑釁了。
二十年前邊裡裕就知道他們内裡有多在意地位和威信,并且熟于人情世故,看人臉色。
如果今天是一個和山下川拓地位相當的人,他喜怒便不會顯于色,而現在山下川拓氣惱成這樣的原因是邊裡裕這樣的人,居然敢和他對峙。
邊裡裕在他的眼裡,就是一個挑釁的小輩。
“好吧。”邊裡裕搖了搖頭。“本來是想讓你死的明白一點。”
她輕輕地勾起唇角,将手上的文件袋擲在牆邊。
“殺了我?”山下川拓輕蔑地看着對方。
“要見血,太髒了。”邊裡裕靠近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副黑色的皮手套戴上。
她一邊戴着手套,嘴上漫不經心:“一開始長老把我從棺材裡拖出來,說當初我那唯唯諾諾的手下膽子大了,做了一些事引起人類的注意,事關到血族的處境,讓我自己調教的人自己解決。”
“我那時還沒放在心上,想的是慢慢和你玩兒,名正言順的,心甘情願的,讓你失敗。”
手下.....
山下川拓瞳孔一縮。
“你.....”
邊裡裕輕輕眨了眨眼,眸光變成了幽深的藍色。
山下川拓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
“是你,是你。”
“瓦裡安....我就知道。”他喃喃自語一般,“難怪.....難怪....”
“呵....”
“可是我做了什麼事損害格什溫的利益了嗎?你要現在殺我?”山下川拓強作鎮定,抵抗對方撲面而來的威壓。
格什溫畢竟是血族組織的掌權者,血脈帶來的壓制已經讓山下川拓聲音微微變化,甚至帶着一絲顫抖。
自他認識瓦裡安,和在對方手下做事以來,還沒有見過瓦裡安親自這樣對某一個人....更不要說看見對方殺人。
這個人随意淡漠是真的,溫和也僞裝的恰到好處,從不親自動手。
直到現在,山下川拓才意識到,瓦裡安是真的想殺自己。
“說的不錯,确實沒有。”邊裡裕輕聲道,手指忽地捏緊。
山下川拓徹底抑制不住臣服的本能,手裡的拐杖也不再支撐的住他最後的尊嚴,從中折斷成了兩截。
男人腿一軟,跪倒在地上。
“你隻是利用了人類滿足自己的野心而已,但你利用了不該利用的人。”
邊裡裕漠然看着對方,開口說的話冰冷至極:“我當初,是沒有警告過你嗎?”
她當時離開,就告訴過山下川拓,絕對不可以碰莎朗。
知道對方用組織做了什麼後,邊裡裕就對山下川拓起了殺意,但理性使然,沒有立刻殺了對方。